小棍子和魯沛的這個臨時住所在這個單元的四樓。小棍子和魯沛跑出了大門以後直接飛快地跑到了樓下。出了單元之後,兩個人四下看了看,根本沒看到李西民的身影。“cao!怎麼可能?!”魯沛大罵了一聲說道。“是啊!從關門到我們追出來,這中間的過程不到十秒!他再怎麼快也不可能跑那麼遠,難道他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小棍子說道。“媽了個B的!”盛怒的魯沛大罵了一句。“你也別罵了,咱們分頭追!你往西邊,我往東邊!快!”小棍子說道。“嗯!抓到人了馬上互相打電話告訴一聲!”魯大麻子說完,就甩開了雙腿向西邊跑去,同時小棍子往東邊跑去。小棍子跑了一會兒後,突然停了下來,冷笑著掏出了電話,抽出了電話裏的電話卡掰碎了,又轉身走回了那個單元!小棍子直接來到了三樓,而不是回到了自己在四樓租的那個屋子。到了三樓後,小棍子敲開了中間那家住戶的大門。屋子裏的人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便打開了大門。開門的人,正是剛才拿了錢逃跑的李西民!“棍子哥,快進來。”李西民看到是小棍子,趕緊把他讓入了屋子並緊緊地關上了大門。“怎麼樣了?他人呢?”李西民有點緊張地問道。“哈哈,那個傻B追你去了。”小棍子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笑道。“哈哈哈!那個大傻B,我還以為他多有腦子呢,不過是臭傻子一個。這麼簡單的陷阱他都看不出來。”李西民話語中透露著鄙視。“怎麼樣?錢都拿到手了吧?”小棍子指著桌子上的黑色袋子問道。“嗯,都在這兒呢。”李西民說完便打開了黑色的袋子,裏麵是整整齊齊的六十萬現金。“棍子哥啊,你這招真的是太高了。從四樓跑到三樓,哈哈哈,你是怎麼想的呢?你他媽的真是個人才啊!”李西民笑著拍了拍小棍子的肩膀說道。“這招其實非常簡單,怪就怪魯大麻子頭腦太簡單了。我跟你說,你別看他平時跟多精的一個人似的,其實他就是個傻子。我們大家都在那兒捧他,說他的騙術如何如何的高,他還真就相信了,對我也是絲毫的防備沒有。你說這樣的人,不騙他騙誰?”小棍子說這番話的同時,言語之中透著深深的厭惡。“哦,棍子哥,你是說魯大麻子的演技其實很差?”李西民問道。“不是很差,單說演技的話,他這個人還可以吧,至少比小富和田虎都要強,但是我就是看不慣他那一臉大麻子。說實話,這一臉的麻子都惡心我十年了。我要是繼續麵對他那張臉看下去,我早晚有一天非吐了不可!”小棍子厭惡地說道。“哈哈哈哈!”聽到小棍子的這番話,李西民仰頭大笑起來。“有那麼好笑麼?”小棍子笑著輕輕打了李西民的肩膀一拳說道。“不是,我是笑,這也算是你踢掉他的理由啊?我現在是感受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句話的含義了。首先你編出了把我踢掉的理由,然後是薛鳳的。剛才在樓上你又說了踢掉趙六、田虎、小富的理由,現在你竟然因為魯沛的一臉麻子踢掉了魯沛,那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就沒有任何一個入得了你的法眼嘍?”李西民挑了挑眉毛說了這麼一番話。“李西民,你什麼意思?”小棍子感受到了李西民似乎是話裏有話。“沒,沒,我沒什麼意思,就是咱哥倆嘮嘮而已,你別那麼緊張。”李西民挑起左邊嘴角笑著拍了拍小棍子的肩膀說道。小棍子冷著臉一把打掉了肩膀上的手冷冷地說道:“李西民,有什麼話你就跟我直說。我他媽最討厭有人在我麵前躲躲藏藏、轉彎抹角地說話。”“小棍子,跟你直說,認識你這幾個月以來,每個人有什麼話都跟你直說,結果呢?還不是一個一個被你踢掉?你拍拍良心說說你這麼做對麼?”李西民冷笑著指了指小棍子的鼻子說道。說完這些話,李西民又用手指了指那六十萬說道:“就這些錢,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冒著生命危險幫你賺回來的。你憑什麼就都拿走了?就算這些錢都給你了,你敢拿出去花嗎?你好意思拿出去花嗎?”聽到李西民的這些話,小棍子完全就愣住了。從他小棍子出道以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更何況是李西民。雖然他跟李西民認識的時間不算很久,但是從他認識李西民那天開始,小棍子一直裝作一副把李西民當做自己兄弟來看待的樣子。收李西民入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小棍子就把李西民單獨找了出來說了自己未來的每一步計劃。甚至一直到剛才,兩個人聯手騙走了魯沛。這都是當初小棍子一步步給李西民講過的。小棍子還清楚地記得當時李西民聽到自己計劃的時候那副感動的表情。那個時候的李西民告訴小棍子:“棍子哥,你能跟我說出這些話,那就證明你真的把我當兄弟。你不用多說了,我肯定一絲不苟地按你說的話來做。你看我表現吧!”在那個時候,小棍子堅信,對於李西民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來說,自己的那些話真的深深地打動了他,而且小棍子的這種表演自出道十年以來還沒有失敗過。可是今天李西民的話裏話外都是在諷刺自己,小棍子額頭的冷汗都流了下來。小棍子是什麼人?那可是久經江湖的大騙子,他太了解人的心理。李西民今天能夠這麼鎮定地挑釁自己,那說明他肯定是有了足夠的把握了。一種強烈的不祥之感在小棍子心裏油然而生。“李西民,你有話就直說。你要是嫌錢少,咱倆一人拿一半,然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各不相幹。”小棍子已經開始服軟了,他感覺今天可能要出大事。“少來這套,這髒錢我可不敢花,我怕髒了我的手。我跟你不一樣,你多牛逼啊,是不是啊?‘棍子哥’?!”李西民說出“棍子哥”三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音調,言語之中透露著鄙視。“李西民!你他媽什麼意思!?”再也受不了李西民這副姿態的小棍子拍了一下桌子就站了起來,指著李西民的鼻子吼道。“坐下。”李西民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但是小棍子聽到這兩個字後,真的就乖乖地坐下了。不是因為李西民這兩個字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因為李西民手裏正拿著一把手槍指著小棍子!小棍子已經完全傻掉了。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李西民手裏為什麼有手槍。總之不管怎麼樣,今天自己是真的栽了。“小棍子,你可真夠厲害的。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你僅僅隻有三十歲卻有著這麼深的城府。本來我想直接抓你的,幸虧我忍住了。”李西民淡淡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小棍子瞪著眼吼道。“你說話小點聲,我能聽見。我是李西民啊,如假包換的李西民。”李西民做出了一副很無辜的表情說道。“你想怎麼樣?直說吧,桌子上的錢你可以全拿走。這次我認栽了,算你狠,我沒玩過你。”小棍子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不,不,不,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輸贏。我隻是盡我的職責罷了。不過我還要謝謝你啊小棍子,沒有你的話,我還抓不到薛鳳、田虎、趙六、小富和魯沛這幾個人呢。幸虧我當時沉住了氣。”李西民冷笑著說道。“cao你媽!”小棍子聽到這些話,衝著李西民大罵了一句。“你就別凶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涉案金額可以判多少年?不知道?那我來告訴告訴你!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於懲治破壞金融秩序犯罪的決定》的有關規定,個人詐騙公私財物20萬元以上的,屬於詐騙數額特別巨大。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怎麼樣小棍子,自己算算,你要在監獄裏蹲多久呢?”李西民笑著說道。“你媽逼李西民!我怎麼惹你了?!至於你這麼對我?!”小棍子指著李西民罵道。“你現在罵我什麼用都沒有,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我估計趙六、小富、田虎和魯沛都得和你關在一個牢房裏。到時候他們怎麼對你可不是我說了算的。”李西民攤了攤手說道。“cao你媽!”小棍子大罵了一聲便跳了起來,想去搶李西民手裏的槍。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衝進了幾個警察,三兩下就製伏了小棍子。李西民走了過去,扭過了小棍子的手給小棍子戴上了冰涼的手銬。直到戴上手銬的那一刹那,小棍子才冷靜了下來,長歎了一口氣,默默地低下了頭。李西民知道,小棍子這是認栽了。“小棍子。”李西民走到小棍子麵前蹲了下來說道,“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你也不用隱瞞了,你隱瞞也沒什麼用了。我問你,你真實姓名到底叫什麼?”“小棍子。”小棍子喃喃地說道,這一刻,他似乎由三十歲的小夥子一下子蒼老到了五十多歲。“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隱瞞什麼?”李西民說道。“我真不知道我叫什麼,我小時候就被人拐賣了。那時候我才兩歲,根本不記得什麼事。我隻記得拐賣我的那個人叫‘大榔頭’,他是個人販子。我知道我是在溪華市出生的。兩歲的時候大榔頭趁著我媽不注意把我抱走了,同時他還拐賣了許多兒童。把我抱走了之後,他就把我賣到了農村。”小棍子喃喃地回憶道:“我是在養父養母的撫養下長大的,不過我的養父對我很不好,喝多了就打我。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就自己跑出來了。”“哦?拐賣人口?!”李西民沒想到又從小棍子的嘴裏知道了這麼一條線索,便趕緊追問道:“你是在哪裏的農村長大的?你的養父養母叫什麼?”小棍子把自己記憶中的一切全都講了出來。原來小棍子在農村的小名真的就叫小棍子。小棍子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那時候他還小,隻知道自己周圍的玩伴中不是什麼大狗就是二娃,還以為這就是正常的名字。直到自己懂事了,他才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小棍子再也受不了養父對自己的毆打,便偷偷地逃離了養父養母的家,獨自一人流入了社會,所以也一直就叫小棍子了。小棍子落網之後,李西民馬上帶著人去找了小棍子的養父養母,最後竟然順利地順藤摸瓜抓住了當年拐賣小棍子的大榔頭。抓到大榔頭後李西民才知道,這個大榔頭是多年的人販子了,而被抓的時候已經洗手不幹很多年了。如今的大榔頭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兒了。從大榔頭的口裏得知,他也不知道小棍子到底姓什麼,當年大榔頭抱走小棍子之前踩點的時候,總聽到小棍子的媽媽親切地叫小棍子為“林林”。尾聲2010年的某一天,烈日當頭,萬裏無雲。溪華市的萬泉公墓門口停了一輛警車。從車上走下來了一個穿著警服拿著一束鮮花的年輕人。這位年輕人身上的警服十分筆挺,警帽上的國徽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這位警察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正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