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趙秉鈞回過頭,看著一如往日恭敬的立在一旁滿臉擔憂的馮管家,有些恍然。他清楚的記得,當年孫非唐被趙秉超綁架,他不但帶著人成功的把人救了出來而且還反綁了趙秉超,企圖逼出他的同夥從而將之一網打盡。誰料單蠢的孫非唐卻一時心軟私自放走了趙秉超,在他們逃走時恰好被馮管家撞到,一把水果刀便結束了馮管家生命。可是,此刻他卻又鮮活的站在自己麵前。

趙秉鈞揉了揉額頭,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裏還是在夢外。

“少爺?您身體不舒服嗎?”馮管家擔憂的問。

趙秉鈞微微搖頭,眼角餘光瞥到剛才跟馮管家同時衝進來此刻正扶起孫非唐並不時小心翼翼的窺覷自己臉色的那兩人,趙秉鈞的麵色驀然一沉。

他可沒忘這個叫阿金從小就向他灌輸仁義禮信愛護弱小幫助窮困思想的女人,卻原來根本是為了借助趙家的勢力,隻為讓他那平民出身的兒子平步青雲才從二十多年前就委身在趙家做女傭的。而她兒子在得到權勢後就立刻聯合趙秉超謀奪了趙氏,並將趙秉鈞送進了監獄。

趙秉鈞也沒忘記這個姓牛的廚師,曾因唐瑟裏對他做的料理提了句意見就心胸狹隘的在唐瑟裏的飯菜裏放了唐瑟裏過敏的香蔥汁,從而致使唐瑟裏在醫院搶救了整整三個小時!

死死的壓抑住心底翻騰的怒火,視線再次掃過那攙扶在一起麵色惶然的三個人,趙秉鈞突然又有些釋然了——不管過去再怎麼折騰,那都是他趙秉鈞給這些畜生的權力,如今他不願意給了,那麼這三個人不過就是他翻手就可以捏死的螞蟻。何必浪費自己的精力?

趙秉鈞轉身道:“馮叔,去夜店找個MB□□師來。讓他好好教教孫非唐,究竟該如何做個合格的男妓!還有,”掃了眼孫非唐瞬間慘白的麵色,繼續道,“既然他覺得自己很清高,既然他嫌我給的東西髒,那我也就沒必要給了。”看著孫非唐頓了一下,“我是個大方的人,他身上那身衣服就沒必要脫了。其餘我給他的東西全部收回,讓他收拾東西立刻滾蛋!這棟房子我看著惡心,也一並處理幹淨!”

“是!”不知是不是錯覺,馮管家嘴角似乎露出一抹極其細微的笑容。

“至於另外兩個人,既然他們關係好,就讓他們一起滾吧!”說完,趙秉鈞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往外走。

“少爺,您要去哪?”馮管家跟過來,“需要我叫司機嗎?”

趙秉鈞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馮叔,我想自己靜一靜。”說完拿了車鑰匙走了出去。

獨自開著車繞著S市轉了一圈又一圈,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也未能抑製住因為過度激動而顫抖的身體。腕上手表的秒針還在哢嚓哢嚓的走動,然而無論它走的多快表盤的日曆框裏顯示的,卻始終是十年前的日期。那一年趙秉鈞才二十六歲,那一年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發生,他沒入獄,唐瑟裏沒劫獄,他們沒在森林裏迷路,他們沒誤闖毒販寨……除了他已經包養了孫非唐兩年,真的什麼都還沒發生。

此刻的趙秉鈞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不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上天對他的眷顧還是又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然而不可否認,這是一次機會,起碼他能再見一次唐瑟裏。如果運氣好,也許還可以再將他緊緊的擁進懷中,而這些,是前世臨死前甚至不敢乞求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