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姚延拉著米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米蘭鬆了一口氣。
貴賓樓飯店咖啡廳。
有幾對男女散座在咖啡廳的一角。
米蘭和姚延選擇坐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落坐後,姚延驚喜地問:你今天怎麼也會來參加王容的婚禮上?
我和王容是報社的同事。
我是你們報紙的廣告客戶,天天看你們報紙,怎麼不知道你在這家報社?
你根本就忘了我。
你說話的聲音還是一口江南普通話,我聽得出來,但你的模樣可變得讓我認不出來了。如果你不叫我的名字,我肯定認不出你是誰?
是你的樣子變得讓我快認不出來了?
姚延哈哈地笑了起來,像往常一樣。米蘭百感交集。
在大款的婚禮上重逢姚延,是米蘭今天最意想不到的重大收獲。
姚延說:是嗎?我變了嗎?嗬嗬┅┅我是變胖了,變老了。
米蘭說:我看過你的結婚照片,但我不敢確信新郎是你。
姚延驚訝地問:你在哪裏看過?
在你的家裏?
你來過我的家?我怎麼不知道。
是餘杭帶我去的。
你認識餘杭?
是的。
你不會就是餘杭所說的那個女朋友吧!
不是。
可餘杭說他交了一個在報社做記者的女朋友。難道就是你?
是不是女朋友,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分開這麼多年,怎麼還會再見麵?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看來我們之間真的很有緣份,我們認識有多少年了?
十年。三千多個日子。米蘭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是啊,我們居然都已經認識十年了。
這當中有幾年沒有見過麵?姚延像是患了失憶症。
米蘭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咖啡情緒激蕩。
六年。
六年,等於二千多個日子。六年,可以發生很多改變。六年,從分手到重逢。
六年,對米蘭和姚延來說,是生命裏的斷章。
咖啡廳正好播放的是一首她和他都很熟悉的老歌《花開花謝》。
什麼樣的鎖能鎖住承諾,
讓你百般的溫柔可以停留。
什麼樣的歌能唱到永久,
等到歲月都已白了頭,
你可還記得。
戀人們總是一往情深,
誓言裏總有一世一生,
如果我想要一個永遠,
你究竟可以給我多少年。
但花開多久會謝,
鳥兒飛多遠會看不見,
如果青春隻是一眨眼,
最愛的人何時要離別。
我們都在找一個永恆的春天,
我們也期盼一次不朽的誓言,
但是美夢容易破碎,
紅顏容易憔悴,
終究要淚眼相對。
姚延說:這是你最喜歡的歌,我還記得叫《花開花謝》。
米蘭修正說:這是十年前我最喜歡的歌。
姚延問:現在呢?你不喜歡嗎?
米蘭說:現在我喜歡莫文蔚唱的《陰天》。
姚延說:你變了。
米蘭忍不住淚上心頭。
米蘭和姚延交換了手機電話。一前一後分別回到婚禮現場。
兩個人故意做出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米蘭回到坐位後,情緒低落沒有再開口說笑。
袁靚靚也情緒複雜。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熱熱鬧鬧地結婚,沒意思極了。
臨走的時候,袁靚靚氣呼呼地對米蘭說:大款的婚禮就是為了做秀。
婚禮上,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形同陌路。
B、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天,米蘭接到姚延打來的電話。這是米蘭意料之中的事情。
電話裏,姚延問:你為什麼還不結婚?
米蘭問:你讓我跟誰結婚?
姚延說: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結婚嗎?
米蘭說:可我現在不想結婚了。
姚延說:看來你真的是變了。
米蘭說:是你自己變了。你比我先結婚。
姚延說:我們大家都變了。
唉!
米蘭跟隨姚延進入賓館。111房間。
姚延拿著房卡急促地開門。米蘭的身子閃了進去。姚延關上門,鎖上反鎖,走到米蘭身後抱住了她。
姚延把米蘭攔腰抱起來放在床上。米蘭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她在給自己勇氣。
姚延一邊撫弄米蘭的臉,一邊深情款款地說:讓我好好看看你。
姚延俯下頭溫存地親吻米蘭的額頭、臉頰、鼻子、耳朵、下巴和嘴唇。
姚延漫長的親吻把米蘭帶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夏天雨後的夜晚,在大學校園一棵不知名的花樹下,姚延擁有了米蘭的初吻。
這一幕,讓米蘭銘心刻骨。
姚延的手熟悉地褪去米蘭身上的衣服。
米蘭閉上眼睛,想象這是在十年前的學生宿舍,在一間與人合住的房間裏,姚延擁有了米蘭。
那個夜晚,米蘭的身體經曆了鳳凰涅磐般地疼痛。那是她的初夜。洗手間的便池裏流淌著鮮紅的血。
姚延喜歡長時間地親吻米蘭。米蘭喜歡長時間地賴在姚延懷抱裏撒嬌。隻有躲進姚延的懷裏,米蘭才會由衷地感到安全。
姚延曾經是她的全世界。她視他為親人。可他和她為什麼最後還是失散了呢?
姚延雙手把米蘭從床上抱起來,他看著她的身體,象檢驗一件失而複得的物品一樣,然後,他猛地一下子把米蘭壓在身體下麵。
事隔多年,她和他已經變成兩個互不相幹的人。但對彼此的身體一點也不覺得陌生。身體與身體的接觸,沒有探索也沒有新奇的激動。即使有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也隻是一種舊夢重溫。
她在他的上麵和下麵靈活自如,她的性經驗超出了他的想象。這就是生命的成長。
兩個人第一次糾纏的時間很長,當他和她精疲力盡汗津津地癱軟在床上,他抱著她重重地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