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總要有那麼點兒念想,才不至於寂寞了心靈,寂寞了人生,窮極了歲月。
嚴慕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篤定還鳳會在元西等著自己,同樣也不知道,還鳳會在城門口等著自己。
當看到“元西”這兩個字高高的掛在城牆上的時候,已經是日上高頭,正正在頭頂上的時候,雖然坐在馬車上並不多累,可以就有些燥熱。
嚴慕華抬手擦擦額上的汗,用手遮著陽光,老遠,便看到兩個大大的字“元西”,心中止不住的歡喜,終於到了,走的越發近了許多,並不十分熱鬧的城門口,一直立著一抹紅色,遠遠的,看不太清楚,待近了,視力清晰的嚴慕華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心頭止不住的歡喜,在百米之外,就朝著那抹紅色揮手:
“還鳳~還鳳~,我在這裏,我回來了~”止不住的笑意在那張並不怎麼出彩的臉上漾開,連身邊的人都要被這種情緒感染。
雲峰看到嚴慕華如此開心的模樣,也帶了些笑意在臉上,當看到嚴慕華為了誰而歡喜的時候,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手上禁不住握緊了韁繩,眼神冰冷的看著那抹紅色。
還鳳在看到嚴慕華時,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仿佛冰凍的雪山融化,百鳥迎春,頓時覺得周身暖意洋洋,他本就生得瑰麗,這一笑,直接迷暈了過往的路人,一個個都停下來,駐足不前,隻為一睹這隻應天上有的美麗畫卷。
當然,他也看到了嚴慕華旁邊的雲峰,嘴邊一抹譏笑一瞬而起,一瞬而落,滿目皆是嚴慕華看到自己歡喜的模樣,這傻丫頭,終於回來了,也不忘自己這幾天細心部署,如果她知道自己要變回原來的模樣,又會怎樣的歡喜。
兩人之間的表現,仿佛小別的夫妻,羨煞旁人,立足一旁的人不禁歎息:哎,這麼好看的人兒,已經有了愛人,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仙人之姿,才能配上這朵人間奇葩,真是令人豔羨不已。
不多時,馬車已經來到城門口,待看清來人,眾人不禁唏噓,心下歎道:好好一朵鮮花,還是插在了牛糞上。
嚴慕華迫不及待迎上前,卻被一旁早有準備的雲峰拉住了,裝模作樣的問道:“娘子,這是?”
聽到雲峰喊自己“娘子”,嚴慕華還是止不住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卻很有效果的止住了她前進的步伐,轉臉對著雲峰道:“師兄,能別這麼叫麼,我心肝兒顫的厲害。”
雲峰聽了,很是不以為然,嘴角含笑:“你本就是我的娘子。”
嚴慕華無奈,“師兄,我已經到元西,你還是趕快回國都吧,戰亂初平,想必陛下有許多事情需要你,我這邊的事情結束,自然會回國都去找你們,到時,咱們再好好說咱們的事情,行不,可好?”
雲峰聽著嚴慕華說話,眼睛卻在打量還鳳,心不在焉的回到:“不行,不好,我要陪著你,咱們一起回去。”
還鳳立在那,好整以暇的聽著,眼睛似笑非笑的回視著雲峰。
話音一落,兩人都沒有反應,反而看對方看的來勁兒,糾結的是嚴慕華,這個節,不好解啊,雙方氣場太過強大,自己貿貿然前進,恐怕……不妥。
本想由著他們想要在對方臉上看出朵花來,但這大太陽的,嚴慕華雖然感覺不慎靈敏,但此時陽氣太盛,讓她感覺很不舒,嚴慕華忍了忍,最終還是忍不住想要前去打斷。
上前扯扯還鳳的衣袖,又看看雲峰,雲峰臉色不是很好看,不知道是太陽曬得還是什麼,嚴慕華此時心浮氣躁,也不多想,轉而對著還鳳,語氣有些蔫蔫的,說道:“你幹什麼呢,咱們還有正事兒呢,杵著幹嘛?白虎印拿到了?”
聽到嚴慕華的詢問和語氣中的疲憊,還鳳不再跟雲峰用眼神較勁兒,抬手握著嚴慕華扯自己衣袖的手,眼神中露出些倦怠,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又有些自責:“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哎,我竟然忘記了,你不能在太陽下待許久。”
聽到還鳳的回話,想到還鳳之前受過傷,嚴慕華不禁眉頭緊湊:“你的聲音怎麼這樣,是不是之前的傷還沒好,我被人囚在石室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你在這等我,還以為你的傷好了的,難受嗎?”
“我的傷不算什麼,這幾天到元西,忙著拿白虎印和玄武鈴,一個沒注意,傷口就又裂開了,我算到你今天會到,於是就在這裏等你,這會兒,倒是累得很。”
哎~這話聽得嚴慕華心中一陣難受:“既然傷還沒好,怎麼不休息著,作甚麼要在這裏等我,傷口疼不疼,怎麼沒有隨侍,還是我背著你走吧。”
被完全無視的雲峰兀自在一旁咬牙切齒,實在是太過分了:那是我媳婦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