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從天空俯瞰,便會知曉那皇宮究竟是占據了雲城多少的地域。那金碧輝煌的皇宮,卻不知曉暗藏了多少勾心鬥角,權術與貪婪。
高的雕龍柱下,未曾透光的尚清殿口,站著兩個身穿遊龍袍的中青年男子,年齡稍微更輕些的青年男子星目劍眉,豐神俊朗,卻是這雲城之中無人不曉的左賢王龍憲。此時的龍憲眉頭緊鎖,語氣卻還是淡淡的道:“皇兄,當真要如此施政,不給那四大家族活路?”
被叫做皇兄的那人眉頭一蹙,不答反問道:“王弟莫非真要不顧這大夏江山,為了那四大家族求情?”龍憲神色一凝:“皇兄何必如此言語?大夏如今外敵環伺,若真是未攘外而先安內,平白讓那外敵得了機會,尤其赤雲國早就集結了百萬鐵騎,對我大夏壘石堡虎視眈眈。當此之時,君主臣民一心以禦外敵方是正道,皇兄曆來英主,何以此次卻下了如此決斷?”言及此時,龍憲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一絲憤懣,一絲為國所憂的神色。
“莫要再言,王弟真以為朕不知你所想乎?你那妻子便是謝家嫡長女,你所為者,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況且就算此次不動那四大家族,他們便真的會安生麼?尤其王家和梅家,不正是引來赤雲鐵騎給朕施加壓力的幕後主使麼?朕若不動他們,他們便會感恩戴德,交出兵權和財政大權麼?”
麵對這一連串的質問,龍憲始終眉頭緊鎖,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皇兄——這個比自己僅僅大了四歲,卻把皇家祖傳的九龍鎖修煉到極為精深的地方,已經踏出了超凡入聖的那一步,成就了武聖的境界的人。龍憲心中苦澀,如果自己的這位兄長不是武聖,恐怕也不會真有氣魄動那四大家族,這究竟算入聖之後開始的剛愎自用,還是一直以來的謙遜都是表麵功夫。
龍憲深吸一口氣,就要將那眼淚逼出來:“皇兄,皇嫂不也是李家之人麼?難得皇兄與皇嫂一直以來伉儷情深,鸞鳳和鳴,若真是那般籌謀的話,皇兄就真舍得皇嫂傷心麼?況乎今日之事若行,四大家族根深蒂固,卻也免不得血流千裏。皇兄雖為武聖,卻是新晉不久,若是要和那四家的老怪物一戰,皇室子弟不知又將損亡多少!”
畢竟君王,思慮總是不一樣,這大夏皇帝龍彥眼睛微微一眯,一道精芒一閃而過,淡淡的說道:“皇家九龍真鎖,天下少有敵手,不然便不是咱們龍家坐穩這江山。那四大家族在皇祖爺爺還在雲城之時,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皇祖爺爺方才仙遊十年,你看四大家族的勢力已然膨脹到了什麼地步?如果不是朕於今年初春突破武聖,他們未必肯把皇家放在眼裏吧?朕已經忍夠了,壘石堡那邊朕已經派出了莫問天和莫問愁兄弟,相信他們不會讓朕失望的!”
龍憲一驚,匆匆言道:“什麼,莫家兄弟被皇兄派了出去,皇兄此時行計,萬一四大家族真個撕破臉皮,隻靠莫方老將軍如何能守護雲城四麵之敵?”
“王弟難道忘了老三不成?老三資質上佳,今日已成亞聖,半步歸墟,於統兵一道也甚為熟習,何懼來哉?”
龍憲聽及此言,落寞的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惟願天下太平!”說完便不再勸,對著龍彥行了一禮,走出了皇宮。
龍彥此時望著龍憲遠去的背影,神色複雜,久久不語,其實心中天人交戰。想起了自己的皇後李氏,緩步向李氏所在仁壽宮走去。李氏此時正逗弄著懷中尚不滿月的小小孩童,一身母性光輝淡淡散發,仿佛間教人忘卻了她是這宮中後院之主,同時也是修為到達了靈修層次的修煉之人。忽的聽見太監那特有的公鴨嗓子吼道:“皇上駕到!”李氏抬頭笑笑,就那麼抱著小小嬰兒走到仁壽宮門行禮迎接,“皇上萬福金安,臣妾接駕來遲,望皇上恕罪。”嘴上那麼說,臉上卻又顯露出了隻在自己的男人麵前的俏皮——是的,是俏皮,李氏生性跳脫,入宮之後方才收斂了性子,但在自己的男人麵前,卻總是保持著一份小女兒般的俏皮,或許這也是龍彥愛她極深的原因罷。“皇後何罪之有?快快平身,讓朕好好看看自己的龍子!”說罷龍彥大笑著扶起李氏,接過其懷中嬰兒,一臉寵溺的看看李氏,又看看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