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電閃雷鳴,這難耐的一晚,心影腹部痛至眼角都落淚。木景然焦急的在臥房屏風外踱步,雙手緊握拳頭,牙根咬得滋滋響。
心影沒有絲毫慘叫,她忍著,努力的想要保住孩子。她從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到現在都不夠一個月,她甚至還沒感受到孩子的心跳。此刻,她恨天,恨安南王,更恨自己。
疼痛感不斷襲來,她已經沒有了力氣,一陣劇痛讓她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幾個時辰,心影還未醒來。
木景然一直陪伴在側,心影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個夢,太後悲痛咆哮在翊鳳宮中,木景然眉頭深皺,摔翻了桌上的茶杯。翊鳳宮烏雲籠罩,死氣沉沉。小糖兒每隔一個時辰都重新熱著茶水,保持適宜溫度,就希望心影醒來能有溫熱茶水喝。她也心疼的看著鳳榻上的心影,總問老天爺為何讓皇後發生這樣的事。而謀士烏蘇衛也一直隱藏在翊鳳宮外關心著她,安南王心機之深,讓他第一次感到氣憤。
深夜,心影被隱痛痛醒,她緩緩睜開眼睛,床頭的燭光有些刺目。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她掀開錦被坐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手顫抖著。孩子已經沒了,用了一種最痛苦的方式結束了孩子的生命。
心影腦袋裏一片空白,眼神呆滯著。木景然走進來,看見她已經醒了,急忙走到床邊坐下,抱著她。心影還是第一次如此想要被人擁抱著,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心,自己的身子在此時此刻都冷冰冰的。這恰來的溫暖,讓心影放鬆不少。
“別怕,孩子沒了可以再要的,人沒事就好。”
他說,“也許是老天爺懲罰我們,因為我們互相猜忌,互相鬥法,老天爺覺得孩子將來出生會不幸福,所以,心影,答應我,徹底離開安南王,不要再為他做事,讓我們坦誠相待,為孩子積福德,好嗎?”
心影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其實,木景然也沒有完全愛上她。這一次,不過是孩子沒了,他安慰安慰自己,順便勸自己遠離安南王,歸順於他。
心影沒回話。
近日來,皇帝木景然、皇後心影、太後等人都接受了這個事實。皇帝木景然的第一個皇嗣小產,眾臣們既震驚又無奈。有老臣子在朝堂上建議皇帝應多選佳麗,充後宮,延綿子嗣。但木景然哪有心情想這些,他擺了擺手,斥罵了這老臣子一聲,便宣布退朝,並下旨不得再提此事。太後得知,心中憤憤。心想,這皇後沒能力保住孩子,生下第一個皇嗣也就罷了,還因此事魅惑住了皇帝,讓皇帝對這個向來不合的心影產生了疼惜之情,在朝堂上護著皇後,罵老臣子。太後吩咐身邊侍女去請皇帝過來舜華宮用午膳,讓禦膳房備了些皇帝喜歡吃的菜。
巳時,皇帝前來舜華宮,向太後請安。太後吩咐侍女給皇帝倒茶,請皇帝入坐。禦膳房端來八道菜,分量不多,道道都很精致,木景然見狀,不由得歎了口氣。“母後想必是要與兒臣討論選妃的事罷”
太後端坐著,眯著眼睛笑道:“皇帝懂得母後的心自然是好的,隻是除了懂,也還要做才行啊!”
“母後,近日痛失麟兒,景然實在沒有心情想選妃之事。”
“你不會是真疼惜起那皇後來了吧?”太後問道。
木景然心中一震,竟也有那麼幾秒鍾反問了自己一句,是否已對皇後產生異樣情感。雖然他對皇後說過些模糊不清的安慰的話,但是他此生已對當年的北洛公主浣霓暗自許下諾言,若他愛上別的女子,難道就證明他已經放下浣霓,不愛浣霓了嗎?
太後看他的深思,猜到他一定想起了那個北洛公主,於是她趁機說道:“皇帝你可別忘了,你心中一直愛著的可是浣霓公主啊!這什麼皇後心影,與你不過是安南王安排的一場相親。她從小就在安南王府長大,會真心實意對你嗎?再說了,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不是母後冷血,而是這事情也太過巧合,我都心生懷疑,也許是她不想生皇子,整這麼一出戲來。皇子也沒了,她還能讓你對她有疼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