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當場靜謐,四麵八方都將目光看向了蘇漣卿,似是都在提著興致看她出醜。
當下,伴在二人身後的侍衛就黑了臉,連白凝都想急著為自家小姐出頭,這些人太不識好歹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們小姐身上,真是不知所謂!
風澈捂住白凝急於開口的嘴巴,不止他,連一向照顧蘇漣卿的風藍此時也沒有開口,他們確實有一些興致在裏麵,若換了往常,自家主子鐵定會一怒之下拔劍過去砍了那些人,雖然他們平時照看蘇漣卿,早已知曉了她不驕不躁的氣性,可是,如今機會難得,他們也想看看,這個名頭上的攝政王妃是否有這個資格伴在主子身旁。
軒轅蒼漠俯下身,在她耳畔呢喃了一句,卻見她驚了一陣慌忙抓住了他的手,連連搖頭,眼神堅定,淡而深沉卻又透著幾絲明悟,她要自己去反擊,一切靠著軒轅蒼漠庇佑是可以渡過眼前難關,但是一昧的倚仗他,隻會令她失去人心。
不少人是在幸災樂禍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寧歆柔和柳步泙也站著看好戲,還有分明不認識她的人,亦是如此。
人站在高處,就要做好被人眼紅嫉妒的覺悟,休想別人會不求回報地幫你,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麵,施舍一粥一飯,也會變成致命的存在。
轉頭看向會場眾人,杏眼瞟過方才說話的幾位大臣,驀地唇角扯開了一道絕美清麗的弧度,美人一笑顧傾城,再笑顧傾國,刹那間引了不少人震撼。
“大人說的極是,本宮沒什麼本事,平白無故被慣了個才女的名頭,雖然對本宮清譽有損,卻也沒有深究的打算,到底是大家夥兒在奉承著本宮,即使為自己好,自然,也沒有想要為自己開解……”說著,厲目掃向一開始說話的王大人,語氣陡然轉冷,“可是有人分明不知,卻還要口是心非地說著那些自以為正確的流言來為難本宮,如果本宮不做些什麼,作為出使大臣的妻子,實在是有違背自己身份。”
蘇漣卿連王妃自稱也搬了出來,看樣子,是真的要為自己搏上一搏了。
一句話說到最後,那王大人硬著頭皮幹笑幾聲,再次站了起來,“王妃的意思,是要為大家夥獻上一曲?”
“王大人這話可不太妥當啊。”沉寂的容華生驟然開口,清眸凜凜,帶著一絲慍怒,和不明所以的情愫,“這位乃是昭陽攝政王妃,身份擺在那裏可不容許外人說三道四的,你這話說的過了些,獻上一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作坊來的下三流賣藝不賣身的歌妓……”
容華生忽然幫腔著實讓不少人訝異不已,雖然軒轅蒼漠自第一眼看去,就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他卻在為自己的嬌妻說話,不由得怒了,連他都感覺出他們的針鋒相對,刹那間,‘碰——’地重重將酒杯砸在了桌上,狹長的眸子眯起,帶著一絲警告,直直射向那位言語不適的王大人。
接收到他的意思,王大人後脊背一涼,渾身抖了起來,冷汗淋漓,“容公子可不要汙蔑老夫,老夫隻是對事不對人,既然王妃自認為該獻上一曲,那此曲必定要容公子把關的,不然失了這才女的名頭,對於攝政王大人而言,實乃是一種欺騙!”
“王大人,你是年紀大了,耳力下降了,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本宮何時說過自認為該獻上一曲了?”蘇漣卿冷笑,星眸波光湧動,暗流攢攢,一個字比一個字冷。
“這……”
“還有,王大人,你覺得本宮和不知名作坊裏下三流的歌妓沒什麼區別是嗎?還是說你覺得本宮就是那裏出生的人?如若如此,那麼本宮的娘親,爹爹,外公,乃至本宮表親,均是作坊裏的夥計恩客?”
蘇漣卿輕哼一聲,看向王大人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然鐵青了,他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但是蘇漣卿的身世背景也是清楚的,父親蘇海棠乃是開國元勳蘇公的後代,享受爵位,而蘇海棠本身也是馳騁疆場數十年的有功之臣,母親是昭陽柳相爺的嫡親女兒,也是他們翡陽相爺柳步泙的姑母,而且祖母還是一品誥命夫人,柳家、蘇家兩門雄厚的背景加起來,說是可以威脅到帝位也是不為過的,出生在這樣的家族之下,卻被他說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