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攝政王府,陳玉秦忽然變了一張麵孔,原本為蘇漣卿準備好的轎輦正要自己坐上去,豈料,一隻腳剛踏進去,忽然襲來一陣罡風,瞬間的功夫,轎子裏就多了一個人。
卻見那蘇漣卿正安安穩穩地落座於轎輦內。
陳玉秦麵色微變,原以為她是一個任人欺淩的千金小姐,想不出竟是這般強勢。
“有勞陳公公為本宮抬轎了。”蘇漣卿唇角一揚,洞射出一縷陰冷。
不知是不是陳玉秦的幻覺,他剛才眨眼的刹那好似看到蘇漣卿衝著他陰陰笑了一陣,再次眨眼的時候卻什麼也看不到了,難不成這‘柔弱’的王妃一直是扮豬吃老虎的主兒?
尷尬地擦了擦額際,若方才她有意,隻怕自己早已魂去來兮了。
“王妃說笑了,奴才可比不得這些禁衛統領,這抬轎的活計還得他們親自動手。”
“哦?”蘇漣卿訝異地看過來,“本宮以為你進來是為了抬轎的,是本宮多心了,陳公公且快些進宮去吧,太後她老人家本宮也許久未見了。”
“是……”陳玉秦暗罵一聲,走了出去,眼神示意侍衛們抬轎,自己走到了前麵,慢悠悠晃蕩起來。
原以為她讓人欺負慣了,竟是如此難得之人。
一路上,風平浪靜。
轎輦到了宮門口,落轎。
宮中不可有轎輦出現,之前是因為攝政王威嚴尚存,這才允許風氏兄弟用轎輦來乘迎攝政王妃,現在攝政王自身都難保,如今紛紛落井下石。
這是蘇漣卿第二次走進皇宮,昭陽的皇宮其實很美,花兒極多,可是她很不喜歡宮中的氣氛,鶯鶯燕燕到處都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軒轅蒼漠就是如此才不願意當皇帝,可是按照如今看來,小皇帝逼他造反,這皇帝,他當也當,不當也得當。
實在是難以抉擇。
如果軒轅蒼漠勝了,這皇帝之位,非他莫屬。
一想到這個,蘇漣卿心裏就很不舒服,她並不擔心軒轅蒼漠會不會冊封佳麗三千,因為她知道,他不會。
可是世事難料,皇宮是個深門大院,她隻不過是個普通女子,不奢望自己的夫君是個肩負天下之人,這樣會剝奪她所奢求的自由。
她知道,軒轅蒼漠當了皇帝,這昭陽會進入更輝煌的新紀元,可是……
她不敢想象,如若真是如此,或許她和他的情分也到了盡頭。
慢慢穿過各個宮門,總覺得每進一扇宮門,呼吸就沉重一分,蘇漣卿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環境。
太壓抑。
她渴望自由。
進了後宮,隨處可見妃子們結伴而行,身後跟隨著一堆的宮女太監。
其實平時宮中是沒有那麼多妃子出來走動的,隻不過後宮宮女太監之前的消息過於靈通,據聞今日太後傳召攝政王妃入宮請安,大家都出來一探究竟,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畢竟現在攝政王落了個逼宮的罪名,人都還在家裏麵壁思過,這王妃進宮倒是很是新奇,據聞此女原先是要當皇帝的妃子的,卻莫名其妙被先帝遺旨成為攝政王妃。
攝政王是多麼驚才冠絕的人物,多少女子傾慕已久,卻礙於她們的權勢不及,根本高攀不上,這樣一個高高在上之人,竟然被一個聲名狼藉的蘇漣卿給霸占了,無論是誰都會不開心,繼而嫉妒,和憤怒。
陳玉秦特地挑了人多的路走,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讓蘇漣卿成為眾矢之的,轉過頭,他正想看看她被人指指點點是什麼樣的反應,卻不料,她並沒有受到這些旁人的影響,反而更加從容淡定的走著。
心裏暗暗哼了一聲,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隨著他的步伐,來到太後的慈和宮門口,卻被兩名侍衛攔住了,說是太後正和眾妃子以及今日剛來的三國公主在說話,讓她等一會。
陳玉秦到了慈和宮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侍衛們也各歸了崗位,徒留蘇漣卿一人站在門口。
侍衛們說的很明白,他們在講重要的事情,不可進入。
陳玉秦從後門進入慈和宮,立馬去稟告了太後,她正和三國來的公主說這話,不知道哪國公主說了什麼,逗的她連連發笑。
“太後……”陳玉秦走過去,伏下身回稟,“攝政王妃到了。”
他的話不重,可是在座諸位皆是耳力出眾之人,立馬知道了,各自麵龐上有著閃爍難明的意思。
太後冷冷揮手,“讓她等著吧,等哀家朝拜結束之後再放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