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翡陽都城的這段日子,蘇漣卿曾經帶著四歲的羲和去看了長公主舊址,拜祭了一番,望著曾經高朋滿座的府邸,如今淒淒慘慘戚戚。
不覺唏噓不已。
當初柳步泙的事情東窗事發,當時翡陽皇帝已經是皇甫悠然了,他對秦語意,對長公主極有感情,當即翻案重新調查,赫然發現,長公主一家竟然死於人為,柳步泙首當其衝便是罪魁禍首,當時就下令斬立決。
可是當時柳步泙卻連夜帶著金銀細軟逃了出去,留下的兩個妻子一個一個兒子被趕了出去,至今還蝸居在城北的貧民窟裏,給大戶人家洗衣服。
每天都有人盯梢,柳步泙一回來就立即抓獲。
用他們的一生來洗滌曾經犯下的最虐。
原先他們也是要發配邊疆的,禍害皇家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念在他曾經是心和公主駙馬的份兒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況且,首要的官員同黨已經抓獲,斬的斬,發配的發配,還有一些仍然在天牢裏麵死死掙紮。
望著麵前熟悉的長公主府,蘇漣卿不由得眼眶濕了,重遊故地,總有一種讓她無限感慨的日子。
“娘親,這裏就是您****念叨的語意姑姑的家嗎……怎麼那麼冷清啊。”軒轅羲和抓了抓蘇漣卿的衣袖,一雙烏黑圓溜的眼睛瞪著的老大,好似在麵前的是如此讓她熟悉的地方。
卻又不清楚為何又這樣的感覺。
蘇漣卿蹲下身,單手撫了撫羲和稚嫩的麵龐,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裏含滿了哀愁,“羲和,記住了,語意姑姑的家,我們一刻也不能忘記,每年忌日,我們都要回來拜祭,你可明白?”
軒轅羲和眨了眨眼,聽話乖巧地點了點頭,“羲和明白。”
“好孩子……”她抱著羲和小小的身子,依依不舍地忘了一眼長公主府,轉身便要離去,豈料,迎麵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皇甫悠然原本是來懷念舊地的,卻不料,遠遠地看到蘇漣卿母女站在長公主府外麵,遲遲不肯離去。
“你是……”皇甫悠然看到蘇漣卿的容貌,立即想了起來,“昭陽攝政王妃?”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她。
當日匆匆一別,雖記得她是個絕美的女子外,卻沒什麼印象,如今看來,倒是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女子。
蘇漣卿衝著他嫣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能在這見到陛下,漣卿的榮幸。”
“攝政王也來了?”皇甫悠然眉梢微挑,照理說按照軒轅蒼漠寵妻無度的樣子看來,他是決計不會讓蘇漣卿一人出來了,況且還……
他的目光忽的注意到了蘇漣卿身邊的軒轅羲和,目光驟然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記得昭陽四年前傳的沸沸揚揚,攝政王喜得一雙子女,想來,此女便是昭和公主了。
“他沒有來,就我一人過來,看望故人。”說著,瞥了一眼長公主府,眼底流露出的感傷沒有瞞過皇甫悠然的眼。
目光忽然閃了閃,長公主府的罪已然被洗清,隻可惜,時不待當日,如今長公主府已然人去樓空,成了真正的空邸,原本是要推平,重新建的,皇甫悠然執意不願,縱使長公主已經去世十多年了……還是留到了今日。
“王妃認識長公主?”這倒是出乎皇甫悠然的預料了。
蘇漣卿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也該釋懷了,“我隻是仰慕長公主和心和公主的才華,數年前,曾有幸見過心和公主一麵,一見如故,隻是……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長公主府也……”
皇甫悠然定定地看了看她,麵目表情不像是說假話,“王妃若是不棄,進去喝杯水酒,長公主府,如今,也隻有我時常過來走上一遭了。”
蘇漣卿眼眸忽然一縮,她是想進去,但是她知道,一旦進去了,興許會暴露,急忙推辭,“陛下好意,漣卿心領了,隻是出來也久,羲和也累了,正打算回去休息休息。”
皇甫悠然沉默地看了她半響,也不強求,“也罷,王妃若是有空再來,可一定要來長公主府坐上一坐。”
“一定。”
說著,蘇漣卿便帶著軒轅羲和離去了。
母女二人出來的時候並為驚動任何人,轉身的刹那,帶上麵紗引入了人群之中。
這時,皇甫悠然身旁忽然竄出一名黑衣衛,“跟緊她,有事即刻來報。”
“是。”
蘇漣卿的出現不適偶然,事關長公主府,皇甫悠然留了一個心眼,以往調查過,秦語意並不認識翡陽以外的人,蘇漣卿又是如何結識的她,這讓他尤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