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洞口的時候,白離渾身上下布滿了惡臭,肩胛骨處也被洞穿了,不過都是皮肉傷,被要命的還是……
他坐在地上,這才發現,他是一雙腿竟然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原先被鐵鏈拴著,根本不需要他動腳,這會子才發現,腿部已經失去了知覺,看樣子,那水池,定有什麼毒藥可以麻痹。
“你這丫頭,總算是出來了,你讓二哥好一陣擔心,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二哥怎麼像皇兄交代。”歐陽流雲在外麵守候著,一早上聽到寶貝妹妹的下落立馬跑了過來,一路跑死了好幾匹馬,身後的侍衛也露出了各種疲態。
歐陽雪婧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一出來就倒在了歐陽流雲的懷裏,“二哥,你怎麼來了……”
說著,忽然頭一歪暈了過去。
“雪婧(歐陽姑娘)……”歐陽流雲和白離一塊兒喊了出來,卻怎麼也喊不回她的意識,這才發現她的腿上竟然有一個非常駭人的傷口,且汩汩流著黑血,竟然中毒了,什麼時候?
白離凝眉,難道是……
“快,帶她回去,我給她治傷。”白離虛弱的身子也難以移動分毫,可是相對於他,歐陽雪婧這處傷口卻是致命的。
若是處理不好,恐有性命之憂。
歐陽流雲看了一眼白離,抱起自家妹子往馬車上塞去,吩咐侍衛將白離隨後送來,自己先帶著妹子往最近的城鎮出發了。
一路上,白離已經在車上換下了髒臭的衣服,在侍衛的幫助下,清了清身上的傷口,上了藥,包紮好,隻是……
目光隨著下麵探去,這腿,依舊沒有知覺。
一路上他紮了無數針,都沒能一絲一毫的痛楚,看來,這雙腿,可能真的被麻痹,也或者……廢了!
“白神醫,卑職背你下去。”
一名侍衛先下了馬車,另一名將他抬到侍衛的背上,將他背進屋,這裏是歐陽流雲臨時買下的小宅子,治傷方便,也利於避開耳目。
要知道,從閻羅域裏救人,若是被發現,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這小城鎮估計也會被殃及。
到時候,非但不能救人,反把自己搭進去。
這處宅子是一處民宅,屋主的娘病的很厲害,要賣房子治病,歐陽流雲買了下來,卻沒有將他們趕出去,依舊讓他們住在宅子裏,隻是吩咐他們閑著的時候做做下人的活計,算是雇傭他們了。
因為有錢拿,他們也樂的自在,反正依舊住在自己屋子裏,還有錢賺,沒有比這個還要好的。
弄來了一輛輪椅,白離坐著,被推到了歐陽雪婧的屋子裏,女屋主已經替她洗了澡,順便按照白離的交代清洗了傷口,果然不流血了,黑血也流盡了,剩下的,清除毒素第一步已經完成,剩下的,要敷上藥,還要煎藥將餘毒清出來。
傷口複原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雪婧的傷已經好多了,你有什麼打算。”歐陽流雲剛從歐陽雪婧的屋子裏出來,便看到在園子裏熬藥的白離,這小子,號稱白神醫,卻一點也沒有神醫的架子,難怪雪婧見了他跟沒了魂兒似得。
倒確實有幾分能耐。
白離轉過頭,看了一眼歐陽流雲,繼續埋頭煽火,這裏沒有藥童,此毒需要的精心熬製,若是差了一分偏頗,藥效便會減半。
男屋主如今對白離也另眼相看了起來,他娘多年的老毛病,竟然被白離紮了幾針就好了,身子骨硬朗了起來,精神頭被提多好了。
白離受到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這把輪椅是男屋主親自製作的,他本是木工,做一架輪椅是小菜一碟,根據他的交代改了不少地方。
使用起來十分舒適,一點沒有坐輪椅不方便的地方。
“二殿下……哦不,我應該叫你雲王了。”
“這些俗稱能免則免。”歐陽流雲不喜歡別人總叫他雲王,好像他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的關係一樣。
“你放心,雪婧公主的毒隻要喝下這碗藥就清的差不多了,連續喝三天,便會好全,至於我麼……我自有辦法聯係到其他人,這個就不勞煩雲王了。”白離淡淡的疏離明眼人一聽就聽出來了。
歐陽流雲俊美一皺,“你知道雪婧對你的意思,她一個堂堂公主,為了你肯去挖地道,公主之軀,為你甘心如此,如今又因你中毒受傷,你就沒有什麼想對她說的麼?”
白離垂下頭,火候夠了,將藥倒了出來,“拿去給雪婧公主喝吧。”
歐陽流雲怔了怔,沉著臉,衝著身後人點了點頭,立馬有侍衛走出來端著藥進屋子裏。
“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意思,白離,雪婧等了你這麼多年,你難道不該給她一個交代麼?那個蘇漣卿,早就嫁為人妻,更成親生子了,她有什麼值得你念念不忘的,難不成你還想為了她終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