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鳳凰山上的那個被荒廢的村子已經二十年無人問津了,村中的房屋大多成為了廢墟,隻有幾座磚瓦房還算完整,但也是破洞百出,灰塵積得老厚。由於今晚烏雲蓋月,從遠處看去一片漆黑,夜色中隻有螢火蟲的光臨,才給村子添上一點生氣。
楊鶴來此的第一映像就是人跡罕至,無論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如今線索都已經斷了好久了,完全看不出當初的情形。
他在村子的裏裏外外轉了兩圈,隻見得到處雜草叢生,殘垣斷壁,看不出一絲妖氣,暗道自己還是魯莽了,隻憑著心中一點猜測便到此荒山野地裏勘查,如今一點收獲都沒有,看來會白白浪費了一個晚上。
遠處忽然傳來異響,楊鶴仔細聽去,聽見了淩亂的腳步聲,來人不止一個,一共聽見七人的腳步聲,他們都身懷高明輕功,逼近極快,此時離他還有三裏的路程。
陳煥在他小時候和他說起過這種江湖人士,身懷武功,好勇鬥狠,為了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整天打打殺殺,江湖比當初修行界正邪大戰時還要混亂,楊鶴至今仍然對武林至尊或者滅門血仇之類的故事耳熟能詳。而那些為國為民的大俠士卻隨著亂世的到來越來越少了。
他不想見這些江湖人士,便隨手畫了一個隱身符,消失於空氣中,打算隱藏於暗中觀察發生了什麼事。
人還沒到一股殺氣就隱隱傳來,楊鶴一皺眉,殺氣中顯示了這些人殺人如麻,如果待會兒發生些事情恐怕不能袖手旁觀。
頃刻間,最前麵的一個黑影已經衝進了破舊小村,不斷借著殘垣破壁阻擋追兵,後麵追殺的人也緊跟著衝進了村子。
被追殺者身穿黑衣,看上去三十歲不到,中等身材,麵目清朗,右手緊握一把長劍,不停在廢墟中穿梭,借地勢分割身後的追殺者,追殺他的六名男子,都是灰衣蒙麵,手中兵器有三劍、兩刀、一空手。楊鶴一看便知,拿劍的三人和拿刀的兩人互相間都有呼應,可以組成陣法,不過一個劍陣加一個刀陣他並不放在心上,旁門左道典籍中有不少以武入道的法門,刀槍劍戟通通都有,與那些典籍中看到的相比,這兩套陣法連旁門左道的邊都沒摸上。
那黑衣人見識差楊鶴遠甚,很忌憚陣法,他在逃亡路上耗掉了極多的體力和內力,特別是那個空手的灰衣人連發暗器,導致他在逃跑時還要分出注意力來躲避時不時飛來的各式飛鏢、甩手箭、飛針、梅花鏢,這導致體力消耗得比追兵更多,如今也就比油盡燈枯好一點了,六個追兵雖然跑的路程一樣,卻不需要像他那樣左右閃避,存下的體力比他多,本來在全盛狀態下就打不過對方六人聯手,此時更不行,所以一旦被困在陣中便死定了,隻能憑著村中的障礙物來阻礙敵人,使之無法包圍他。
在黑衣人繞過一堵殘牆時,一個使劍的灰衣人突然衝到了他前麵,一劍刺來。黑衣人急閃,這時從殘牆背後跳出另一個使劍灰衣人,一劍刺向其大腿。黑衣人一腿踢在劍脊上,蕩開長劍,口中呼吸更加粗重,向後翻了個跟鬥,同時手中抓了一把土向攻來的灰衣人撒去。灰衣人中招急退,用袖子拍去臉上和口中的泥土,黑衣人向前想乘勢解決他,卻被旁邊另一名灰衣人阻止。此時第三名使劍灰衣人從牆後躍出,挺劍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見三個使劍的到齊,立刻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可惜小巷的另一麵出現了兩名使刀灰衣人。黑衣人想都沒想就跳上了房頂,卻被十丈外另一個房頂上的暗器灰衣人發現了,立刻三枚梅花鏢品字形打了上來,黑衣人閃過了兩枚,用劍彈開了一枚。腳底一虛,坐在了房頂上。
乘著這時候,三名使劍灰衣人跳上了房頂,各撒出一把泥土,黑衣人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眼耳口鼻都被泥土擊中,手中長劍亂揮,被他憑運氣蕩開了三把長劍,也不管感官失靈,直接跳下了屋頂。落地時一震,他吐出一口血,跌跌撞撞逃離了幾人的攻擊範圍。暗器灰衣人在此期間不停打向他的暗器竟沒一件打中的,不是被他閃過,就是正好被他背後亂揮的長劍打飛。
這其實並不是黑衣人的運氣好,而是楊鶴在暗中調整暗器的方向,使其稍微偏離原來的軌跡,以楊鶴的念力修為,這不過是小事一樁。那暗器灰衣人在暗器方麵也不算頂尖,否則出手暗器指哪打哪,心中有數,被人做了手腳一眼就能看出,隻是如今的暗器大師也不會相信有世間存在如此手段來控製暗器,如果真遇上了恐怕會認為自己被鬼附身了吧。
黑衣人在生死之間爆發出潛力,一下子就逃的無影無蹤,不知藏到哪個地方,灰衣人四散尋找,卻無法找到他。暗器灰衣人正是灰衣人中帶隊的,他見煮熟的鴨子藏了起來,心下大怒,想了想,開口喊道:“不要躲了!我知道你使的是中平書院的嫡傳劍法。你既然偷聽了我們的談話就該知道我們的主上神通廣大,想查出你是誰易如反掌。到時候找上你的師父弟子,親戚朋友,死的可就不止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