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在玄門中zhan有極大的地位,與法術、遁術、丹術不分上下,玄門中的高人們都會對此下一番功夫,這是他們趨利避害最重要的手段。
一般情況下,卜算一個人或一件事並不是想算就能算出來的,卜算的人必須和被卜算的人或事有因果牽扯,借此才能算出點頭緒來,於己無關的事是算不準的。這也是街頭的算命先生收取卦資的原因,本質上是借著這層買賣結下的因果來為人算命。
當然,天地間除了天道本身是不變的,萬物都在變。所以算命一道也不是這麼簡單,有道行在身的修士,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代替因果的力量,道行越高,對因果的需求越低,反之亦然。到了三清聖人階段,本身不沾染因果,卻可以將世間萬事算得清清楚楚。
如果有一個算命的不收卦資替人算命,那麼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在騙人,二是他修為極高,可以用兩人見麵這層極小因果來算出命數來。畢竟大千世界上億人,其中兩人碰著麵的概率極低,所以每次碰麵其中都有極稀薄的一層因果。如果遇到這種易學高人,那實在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楊鶴對卜算還是有些心得的,他見老人獨自一人在廳中和悶茶,心中一動,暗道:“這次我在兩天內兩次遇到中平書院的人,又都和那個叫盧正的男子有關,師父說過,世間沒有巧合,巧合的背後都是因果造就,今日如此巧合,想必他和我因果頗深了,讓我來算上一算,看看有什麼結果。”
楊鶴用手指掐了起來,此時還稍顯生疏,好不容易一套動作做下來,倒也被他算出了一點東西。卦象顯示,那盧正還在鳳凰山裏活得好好的,沒有更深層次的信息。但對自己第一次算卦就得到結果楊鶴非常滿意。
本著助人為快樂之本的想法,楊鶴跑到旁邊一座假山邊,使出無名指金劍,在假山上刻下了盧正的消息。
金劍與石頭間摩擦發出“噌噌”的響聲,立刻被那老人聽見,他還道有人偷聽,雙目寒光一閃,飛身衝出了客廳,在空中拔出佩劍,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他落到庭院中環視一圈,見四周靜悄悄的,“噌噌”聲已經消失,也沒有任何外人的跡象。
老人聽出來聲音是從假山上傳出的,但是假山四周都是池塘,隻有一座一人寬的小橋相連,小橋的另一端正對老人所在的閣樓門口,來人要走,不可能朝著閣樓方向走,否則一定被他看見。
池塘麵積廣大,老人以他的閱曆,猜測道:“這假山豎在池塘中心,要從任何一個方向跨過池塘都要有進十丈的距離,來人輕功再高也無法一步十丈,必要借池中荷葉踏腳,方能度過。”
老人跨了幾步,到池塘邊看了一下,見荷葉周圍水波不興,安靜之極,心中驚道:“這不可能,踏水無痕比一步十丈更不可能!難道他還沒走?”
月光下的庭院是如此寧靜,耳中隻聽到蟬鳴聲,可越是寧靜老人就越是擔心,以為有大高手混進了府中,他將劍橫在麵前做出防禦姿態,慢慢靠近假山,一步接著一步。
走到假山邊的時候,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隻看見假山上新刻出五個字來,寫到“人在鳳凰山”。
這對於自詡高手的老人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
老人見自己實在無法發現任何人影,便道:“不知是何方朋友帶來消息,還請現身一見,讓老夫當麵謝過……”
楊鶴聽見了不由一陣無語,這老人家的戒心也太重了!
四周仍然靜悄悄的,遠處響起了腳步聲,是剛才那三男一女,現在已經換了一身便裝,但身上還是帶著劍。他們聽見老人的聲音,便出來看看,見老人在假山邊上,就走上前去和老人會合到一起。
李靜問道:“師父,可是有人來過?”
老人歎道:“唉,被他跑了,隻留下了這五個字。”
眾人探頭看去,隻見“人在鳳凰山”五字被刻在假山正中,鐵畫銀鉤,每個字都大如手掌。
李靜又問道:“師父,這個刻字之人難道寫的是二師兄的下落?”
老人道:“想必便是如此。”眾人一邊說話,一邊回到了廳中,老人直覺認為那高手還在,本想用茶水寫字代替說話,又想到可能己方一舉一動都在其掌握之下,如此作為不但瞞不住,如果對方真是來幫忙的,還會寒了對方的心,便作罷了。又繼續道:“隻是那人武功極高,我聽他刻字聲再衝出來,就已經見不到他的影子了,如此高手,從沒聽盧正談起過,想必兩人並不認識,非親非故的,他為何要留下這五個字?”
李靜本想說這是高人發善心,知道了盧正的消息便來通知一聲,隻是她雖然年輕也知道江湖險惡,如今朝政崩壞,江湖也受到了影響,變得更險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