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走過了羅漢堂、觀音殿、藥師殿、天王殿、財神殿、大雄寶殿。天王殿和天佑寺中的天王殿一樣,供的是大黑天像。楊鶴看了就想起天佑寺董家,心裏直搖頭,更堅定了他為佛門清理門戶之念。
而觀音殿卻不同,供的是千手觀音像而非天佑寺的細腰觀音像。
本初小沙彌對楊鶴十分崇拜,渾身用不完的精力,為他講解著崇聖寺中各種景物的曆史淵源,本初對這裏的認識很深。
“崇聖寺這裏我經常來。”本初對楊鶴說道,“我對這裏熟悉就像是感通寺一樣。”
兩人走著走著來到一片草地上,這裏已經接近崇聖寺外圍,青山綠水,風景如畫,遠處還有一圈人影。
楊鶴眼尖,居然在那圈人影中,看見一個熟人,正是他打算長期雇用的小導遊小三!
此時小三和其他十來個小孩圍坐一起,臉上寫滿了興奮,好像在期待些什麼的樣子。
這時旁邊又來了一群年紀稍大的孩子,雙方爭執了起來。
楊鶴指著他們問道:“本初,那些孩子是怎麼回事?”
本初的眼力不比楊鶴,眯眼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些好像是大理城中一些沒有家的孩子,靠著為遊人導遊之類的零工生活,他們為人不壞,我在拜入點倉派之前也曾在街上生活過一陣子。我想他們這次來這裏是為了……”他臉上露出緬懷的笑容。
還沒來得及說下去,那些孩子突然從爭執發展到了動手。
本初見了眉頭一皺,說道:“這……在街上混,打架也是家常便飯,那時候常有些年紀大的孩子過來欺負我們,我們隻能和另一些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團結起來,共通應對。”
楊鶴道:“我們去勸架吧,如果有人受傷就不好了。”
兩人向孩子們跑去,本初邊跑邊道:“楊大哥真是菩薩心腸,其實這些孩子會打起來就已經掌握了如何在打群架中保護自己,否則就會退避。畢竟在街上混第一個要注意的就是保護自己,不會打架的孩子是不會輕易和人打架的。”
兩人趕到時,兩群孩子已經抱成一團,場麵十分混亂,楊鶴用獅吼功大喊道:“住手!”
頓時打架雙方被迫分離開來,都捂住耳朵呻吟著,楊鶴心中咯噔一聲,暗道:“好像吼得太響了。”
離他最近的本初也被震到了,在楊鶴背後不停得掏耳朵。
楊鶴掩飾住尷尬,對地上躺著的十幾個孩子道:“你們……沒事吧。”
楊鶴一直沒將掩護的幻術撤去,在他看來,反正是他十年後的相貌,在人前顯露也不算是騙人。
孩子們抬起頭來,見楊鶴是個年紀大於他們的青年,剛才又聽見他的聲音如雷鳴一般,不由得心中害怕。
遠處傳來一個女聲質問道:“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欺負這些孩子?”這個嗓音有如空穀黃鶯,清脆圓潤,悠揚動聽。
雖然是質問,楊鶴卻聽得舒暢之極,隻覺得用這種天籟般的嗓音無論說什麼都好聽。
他轉過身來,看見遠處正過來一位年輕女子,明眸皓齒,丹唇雪膚,長發及腰,寶相莊嚴,加上身穿一身白衣,簡直就是觀音在世。
剛才楊鶴吼聲太響,他心中正慚愧不已,如今被女子質問就更慚愧了,轉過身來對孩子們道歉道:“實在對不住,我的本意隻是想讓你們分開,之前卻從沒用過這招,拿捏不準,給你們添麻煩了。”又轉身對女子說:“姑娘,這的確是我不對,隻是我並非存心欺負這些孩子……”
那女子道:“這樣便好,以後莫再犯了。”她來到孩子們身邊,將他們一個個扶起來。此時這些孩子的耳鳴漸漸過去,已經可以站穩身子了,他們見了女子,大聲叫道:“觀音姐姐來了!觀音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