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硬否認,卻正好給了懿宗逃避的借口,“這就是說,兒臣一直都是名正言順、受命於天的皇上,對嗎?”
太後一啞,手不自覺的抓緊了檀木椅子上的扶手,“這又怎麼樣?”
懿宗一笑,雙手一個響亮的合擊,喜樂開顏道:“既然如此,兒臣還怕什麼?就算靖王意圖造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無法取得民心!”他自欺欺人,替自己說通了道理,心裏便沒有了壓力,如若靖王真的造反,那就不能怪自己不顧手足親情,想到這裏,竟然釋然了,絕不會想到他的母親為了他的皇位,而歪曲事實,甚至誣蔑靖王。
反而一旁出神沉默的太後,一副欲言又止的吞吐樣,要她說出當年真有密諭,又實在難以啟齒,此時如鯁在喉,內心五髒,翻攪難受。
段韜、蔡景得知皇帝寢宮的刺客事件,皆感愕然,這晚又召集了風燕和飛鴻,一同在靖王府的書房共商對策,本來萬事具備,如今出了這個事,到時候隻怕靖王舉義,也師出無名。
飛鴻拍著桌子,怒道:“太後居然認定是我派人行刺皇上?太荒謬了!”
而風燕卻臉色一變,這個事是風螢誤傷香葉而橫生節枝,卻又不敢把真相道出。
蔡景、段韜審度形勢,一臉憂色,房間裏無人說話,頓時陷入緊張的氣氛,首先是蔡景打破了這片沉靜:“靖王以失魂症重返皇宮,太後本來就半信半疑,從未放下戒心,這次又捕風捉影,恐怕隨時會對靖王不利!”
風燕也知道事態嚴重,緊張道:“那該如何是好?難道要捉拿到真正的刺客才能平息風波?”
段韜答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太後誓要除靖王而後快,靖王處境已經危在旦夕,如今之計,得馬上離開皇宮,會合義軍,舉旗起義!”
飛鴻、風燕皆感意外,心頭混亂一片,這太突然,他們心理都沒準備好,蔡景卻覺得事不宜遲,認同段韜的看法,“本來各地義軍萬事俱備,隻欠靖王乃先皇授命的證據,到底有無此證物,或這純屬子虛烏有,如今已經沒時間再等了!”
飛鴻握緊手中的茶杯,故作鎮定地凝聲道:“兩位切莫自亂陣腳,太後對我猜疑,早就不是一朝一夕,刺客事件已經發生一天一夜,尚未見有派人來封查靖王府,可見皇上正在猶豫。”
卻換來蔡景橫眉厲聲,裏麵透露的擔心不容忽視:“等到皇上有所行動,靖王要逃走脫身就太遲了!”
飛鴻沉默一會兒,緩緩道:“刺客之事隻是太後猜想,並無證據,如果我輕率行動,反而落人口實,令皇上深信我對他不利。飛鴻以為,按兵不動,先試探皇上心意,再從詳計議為上!”他的心思謹慎,考試周全,又令蔡景、段韜更賞識他,唯有和應他。
風燕見情勢平和下來,暗中鬆口氣,但大事一觸即發,仍難免忐忑,隱隱中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