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激流…

風燕、彩蝶不知隨水飄流了多久,沉沉浮浮,嗆了一口又一口的激流,最後二人一同暈倒在岸邊。

荒草萋萋,岸邊水流緩緩,二人就這樣昏在淺水處,一動不動。

日影移動…

猛烈陽光照射下,身體暖和了,二人也漸漸回複氣息,逐漸一一蘇醒過來。

風燕首先爬起來,隻覺腦袋恍恍惚惚的…

接著,彩蝶也爬起來了,誰知鵝卵石又滑又濕,彩蝶一個失神,足下一滑,差點跌倒。

風燕自然反應,先一步托住彩蝶,風燕自己卻跌倒,一頭撞向旁邊大石。

彩蝶連忙將風燕扶起,然後看著風燕的臉,關心道:“你撞傷了額頭!”

風燕摸著額頭傷處,有點暈眩。

風燕記起了以前的事,傻傻地笑了起來:“對,我又撞傷了額頭。”

彩蝶也笑了,但卻感觸更深:“…你明明變了,怎麼卻一次又一次的救我,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我到底應該感謝你,還是恨你?”

說完怔怔出神的望著風燕。

風燕搖了搖頭,苦笑道:“或者我不是救你…”

彩蝶不解,風燕抬頭望向天邊,喃喃道:“我隻是想解脫,跳下來,一了百了,不用再麵對他們,我不懂得抉擇,怎麼選,仿佛都是錯…”

風燕的感歎,仿佛為她半生作出總結,一切都是那麼無奈。

二人各自感歎一番,隨後收拾好自身情緒,四下察看環境,發現二人處身於峽穀底,四處沒有出路,除非爬上峽穀。

上望卻是十分陡峭,看不到盡頭的懸崖,也幾乎不見天日,隻有一絲縫隙,往穀底滲下光線。

彩蝶失望道:“四處都沒有出路。

風燕抬頭看著崖壁,估量著:“除非爬上去!”

彩蝶搖了搖頭:“還是留在這裏,等人來救吧,至少這裏有水,有魚,在這裏待個三五天也不成問題。”

彩蝶察看環境,尋找一時安身之法,風燕卻心有不甘,一直仰望懸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從二人跌入穀底,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時近黃昏。

風燕不甘守株待兔,走到崖壁前,努力的向上爬,她雖身手敏捷,可以爬上一段,但每爬一段就會摔下來。

爬得越高,摔得越痛。

風燕爬了一次又一次,仍不斷的向上爬…

而相反,彩蝶一直留在地上,找樹葉,摘樹葉,采花摘葉,看似十分悠閑。

風燕一聲痛呼,跌了個屁股朝天,她緩緩站起來,撫著痛處,看著不遠處看似悠閑的彩蝶,不由得氣結:“還有心情摘花?你就不想逃走?想永遠住在穀底?”

彩蝶看著風燕屢次跌倒的狼狽相,微笑不語。

風燕沒好氣,不理彩蝶,重新再爬。風燕爬了又跌,跌了又爬…

彩蝶則坐在旁邊,把紅色的花朵堆放在石上,以小石塊加以搗碎,弄出汁液後,更除下耳環,以耳環柄尖點了一點紅色汁液,試著塗在葉上。

彩蝶看似玩耍,其實另有目的。

如是者,日影移動,暮色四合…

峽穀底的夜,比任何地方都要黑,但是窄小的穀底,卻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欣賞不到夜晚的璀璨的星光,但耳邊激流的水聲,卻也是一種來自大自然的樂章。

風燕與彩蝶二人圍著柴火,以樹枝插著魚,燒著魚。

風燕渾身擦損,略有鬱動皆痛入心脾。

彩蝶見魚未熟,等候期間,還把草葉放在石上,以小石擊打之,磨出汁液。

風燕在一旁不解的問道:“你在幹嗎?”

彩蝶以一塊較大的樹葉,盛載草汁,走到風燕身旁蹲下,說道:“伸出手來。”

風燕不解,但亦聽話的,伸出擦損了的手。

彩蝶把汁液倒在風燕的傷處。

風燕本能的有了呼痛的反應:“哎…”

彩蝶手上動作一頓:“真的痛?”

風燕定下神來,搖了搖頭:“不痛…涼涼的…”

說著,臉上露出舒服的表情,甚為受用。

彩蝶再掏出手帕,替風燕包紮傷口,一邊說道:“敷一夜,應該會很快結疤。”

風燕恍然大悟:“我還以為你在玩樹葉,原來是在用草做藥。”

彩蝶隻是笑了笑,往取燒好的魚來,一條交給風燕,另一條自己慢慢的吃起來。

風燕邊吃著,邊回憶往事,看看手上傷口,不由得笑了,喃喃道:“從前在公主府裏,我練舞受傷,或者砍柴傷了手腳,你也是這樣替我敷藥護。”

彩蝶吃著魚搖了搖頭,依然是那略帶俏皮的聲音:“我現在的醫術,比以前高明多了!”

風燕打趣:“有你這個大夫,我明天可以爬得再高一點!”

說完,望向那高聳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