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表明心跡(1 / 2)

曉妍出了院門,眼前一片枯黃的落葉飄過,翻飛如蝶。

伸手拈住,握在手裏把玩著,仰頭眯眼看著已經沒幾片葉子的樹木,密集的樹枝將湛藍的天空劃成了一個個不規則的小框。

身邊傳來輕微的“沙沙”聲,轉頭看著任茗走近,往任以安的院子看了一眼,輕歎了口氣,問道:“李大娘去了尋公子嗎?”

曉妍輕輕地應了聲“是”,任茗輕聲道:“大概是為了蕭小姐的事了,可是……”他揚頭看著天邊那幾絲如薄紗一般的浮雲:“公子不會娶她的,並不是蕭小姐不討人喜歡,而是……公子已經心傷了,害怕再傷了她啊。”

曉妍很想問一問,任以安以前發生了什麼事,可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開口,主子的隱私和往事,也不該她這個小小的奴婢打聽的。

想起了什麼一般,任茗轉頭微笑著問曉妍道:“你呢?今後有何打算?”

曉妍怔了一怔,低頭苦笑道:“我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個卑微的奴婢,連身家性命都是主子的。”將手中的落葉鬆開,落葉蕩悠悠地飄了下來,“命運,有時就像這落葉一樣,就算不想離開樹枝,有秋風、有寒流,有慢慢的衰老……不可抗拒地,終究要離開。”

任茗愣了一愣,看著曉妍眼裏淡淡的憂鬱,被她的話勾得想起了過往的一些事兒,心裏也莫名地傷感,卻勉強笑笑道:“這丫頭平日裏看著樂嗬嗬的,今兒怎麼多愁善感起來。”

曉妍笑了笑,微歪著頭笑道:“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還是綠葉時,努力地活著、努力地吸取陽光。”

任茗細細地嚼著她的話,點頭道:“不錯,是這個理兒。”凝視著她探究地打量了一會:“你倒是哪裏聽來的?有時候看你真不像個農家出身的小丫頭。”

曉妍眨眨眼道:“小女子會的道理可多了,你聽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耳。”

任茗怔了怔,哈哈大笑起來:“這小丫頭,說她胖便喘了。”頓了一頓,終究直問了出來:“你是要一直等著那杳無蹤影的未婚夫嗎?”

曉妍咬著唇靜默了一會,輕聲道:“他說在我及笄之年他會回來的。”抬頭勉強衝任茗一笑:“如今我的婚姻也隻能由主家做主了,想這些做什麼。”而說起這,曉妍想的是,她要想法贖身。

這時,任南從外麵跑了進來,任茗忙喚住他:“猴兒,毛毛躁躁的跑什麼?”

任南忙停下腳步,行了一禮笑嘻嘻地道:“李大娘是不是來了送果兒給公子?蕭小姐叫我來喚她回去呢。”見任茗點了頭,又往裏邊跑去。

走了幾步,卻見李大娘從院裏走了出來,正微抬著袖子抹了抹眼角,抬眼見他們站在門外,忙放下袖子,端正了神色,向他們笑道:“茗哥兒也在這裏啊,蕭府這段時日款待不周,還請見諒,得空兒賞臉讓我家大貴陪你們喝一杯罷。”

任茗等忙向她行了禮,口稱不敢當,又道了謝。

李大娘看著在旁邊的曉妍道:“曉妍姑娘,表公子的絡子是你打的罷?真真好看,比我家那些丫頭還強些,若有空兒可否陪我去府裏幫忙打幾根絡子?也教教那些丫頭們。”

曉妍應了,她上前攜了曉妍的手,一邊問著多大了、原是哪裏人、家裏還有些什麼人、跟著公子多久了等等閑語,曉妍一一應了。

出了偏院門,從側門進了蕭府,依舊從側邊遊廊走著,曉妍打量著四周,隻見兩邊種了些長青的花草樹木,這初冬看來也鬱鬱蔥蔥的,沒有經過特意修剪,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周圍也未見人來往,卻也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