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敘坦司之前的那個晚上,不常作夢的宣弘淩竟做了個很可怕的夢,夢到了自己被齊塔巴GE下了腦袋,懸掛在皇宮城外的圍牆上,幹枯的血液凝在砍斷的脖子上,眼球上那死亡的晶狀物顯得異外詭譎。
人們常說,夢是內心的反射,所以,即使嘴上否認了一千遍、一萬遍,宣弘淩知道要逃離齊塔巴在他身上設下的魔咒,其實一點也不簡單。
想過齊塔巴的冷情、他的殘酷,也想過他至今為止所造成的一切絕望。一個曾經冷漠麵對他感情,踐踏他付出的家夥,然而,卻在他心灰意冷,以為即將失去所有的那個時刻裏意外地出現了,出現在蘇隆王為他精心預設的這個陷阱裏,沒有絲毫的猶豫、絲毫的退卻,有的隻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決心,像個傻瓜一樣滿身是血地獨自闖入敵人的危險陣營。
“怎麼樣?紮新得!看到你的寵XING之人在本王身邊,感覺如何?”
聽著身旁的蘇隆王用挑釁的語氣向齊塔巴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明明是非常清楚地看著眼前的事物,偏又好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隻能死撐著眼瞼,靜靜地觀望著,身體卻好似被強行分離了一般,一點也不受大腦的控製,更無法做出任何的反射行為。矛盾的對立體在宣弘淩腦顱內相互碰撞著,而每當他想要反抗這來自深淵的異樣牽製力,引來的總是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
“哼,蘇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既不了解本王,也不了解你自己。”站在那裏冷冷地笑,紮新得眼裏流露的全是嘲弄的神色。
“別告訴本王,事到如今,你還天真地以為可以憑借什麼來扭轉局勢!我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你還沒學到教訓嗎?一個人質就能夠叫本王屈服,這種可笑的想法到底是哪個愚蠢之人灌輸給你的?”
“嗬嗬嗬——紮新得!你的自大果然十年如一日,不,應該說自我膨脹的程度是越發癡狂了!一個小小番國的造反判族,不過就是得了銀狼的便宜,在那裏毫無廉恥地搖尾乞憐,少給本王自抬身價了!你說一個人質不能讓你屈服,好,那本王問你,如果你一點也不在乎這小子的命,為什麼孤身跑來這裏救他?”早就操控全盤在手的蘇隆王一把勾起身邊宣弘淩的頸脖,用中指上的綠寶石戒指輕刮著他細潔的頸項,沒有放過紮新得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情緒波動。
在譯馬唐德?研士得?伍華一族根深蒂固的血統論思想裏,恐怕幾百年前叛變的美爾卡那多一族根本隻是孟托附屬國低賤分支中的一條,基本上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若不是紮新得為了打贏這場仗,不惜聯合銀狼竊取銀彈的機密資料,他堂堂孟托之王怎會遭受此等屈辱的敗仗?
“蘇隆!你還不明白嗎?不管手段如何,像老鼠一樣躲在這裏的人現在是你,這樣的結果還不夠證明一切嗎?我們之間不需要什麼光明磊落,從來就沒有那種東西!”
“沒錯!所以,你今天來這裏,本王就沒打算讓你安穩地回去!”蘇隆王也不與紮新得繼續拐彎抹角,明確地把自己的意圖告訴了他。
“本王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紮新得!你可知道,當年薩布剛納用來毒死你女人的□□是誰給的?”
聽他如此一說,紮新得不由自主地臉麵一僵。
“是本王讓你親愛的表弟亞倫給的,僅賜了他一個小小的恩惠,他便輕易上勾了。你萬萬沒有想到吧?向來和你親近的表弟,表麵看來是這麼地溫順,到頭來卻是那個暗地裏背叛你的人。可悲的你不但對這個敵人渾然不知,抱以巨大的同情,居然還愚蠢到為了他來討伐本王!你知道本王為何要拿他來當祭祀用的犧牲品嗎?嗬嗬——你當然不會知道,因為懦弱的你一心隻沉浸在悲天憫人的世界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實真相。”
蘇隆王每說一個字,就仿佛在紮新得的心口上紮入一根尖刺,讓他的表情變得越發陰騭一些。
“本王一直在想,用什麼辦法可以讓你更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然而,摩姬娜死了,失去了最重要的女人雖然能夠讓你痛苦,但是,一個早已結束的生命對本王來講絲毫沒有任何再利用的價值可言,所以,本王發現了這個小鬼,發現了新的樂趣。紮新得,在這個世界上能令本王如此欣喜的人,除了你以外,不會再有別人了!”無視紮新得瀕臨崩潰的麵部征兆,蘇隆王仍舊再接再厲地刺激著紮新得強力支撐到極限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