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6日,顧延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因為這一天是打破他根深蒂固整30年科學理念的一天,也是使他人生發生重大改變的轉折點。
而此時,他正目瞪口呆的坐在一片泥石子路上。
問他為什麼會在這,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當他醒過來時就已經在這兒了。
被身下細碎的石頭扛的渾身又疼又癢,特別是腰的位置,好像硬生生被人踩了一腳。
他齜牙咧嘴的扶著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一溪流,溪水潺潺的流著,還挺湍急,這是一條山路,太陽當空豔照,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炎熱的薄氣。
顧延抬頭看了一眼這山,或濃或淡的雲霧橫亙在半山腰,遮住了視線,看不到上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自己是從上麵掉下來的。
這是什麼地方?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閉上眼,開始回憶,隻是哪怕他敲破自己的頭,也想不清為什麼突然會在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他隻是安徽合肥一不知名公司的小職員,合肥地處平原地區,像這樣的山區絕對不可能是合肥境內,他最後的記憶是公司的一次聚餐,他剛從飯店走出來,喝的爛醉,搖搖晃晃的上了一輛公交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然後一覺醒來就在這。
難道這一覺睡了幾天,已經出了合肥或者安徽?那麼現在這算什麼?綁架?穿越,啊呸,剛一聯想到這些可能性,就立刻被自己否決了,綁架?自己沒錢沒色,綁架他圖什麼啊?這年頭綁匪又不是腦殘,穿越,這種想法更是扯淡,最近流行的清宮穿越劇簡直是一個毒瘤。
他狠狠的鄙視自己,無論是怎麼到這的,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回去,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夢,燥熱的空氣打在他幹癟的麵頰,一陣陣刺著他現實一點。
他跛著腿蹣跚到小溪邊,撈起裏麵的水簡單的洗了下臉,然後下定決心一般順著溪水流向開始走,他渾身痛癢難忍,每動一下都是一種煎熬,可是這總比蹲坐在原地什麼也不做來的好,前方凡是視線所能到達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泥石子路,沒有盡頭,也不知道所選的方向是否正確,擺明了這就是一場內心意誌力的考驗,這意誌力不僅僅是包括每走一步身上的痛楚,還是一種心理方麵的掙紮,在不知道目的地所在與知道目的地所在承受的壓力完全不同。
他就頂著這些壓力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陽西斜,天空開始變得陰沉沉的,原本炙熱的空氣越漸越冷,顧延覺得自己簡直就要昏過去了,然而前方依舊是白茫茫一片不見邊際的泥石子路。他終於沒了力氣躺在地上小憩一會,抬眼望向遠方,這一看倒還真的看到了無限希望。
前麵有一模糊的影子,雖看不清,但這意味著終於不再是這討人厭的泥石子路,這是希望,活著的希望,顧延大喜,咬牙站了起來,拚命向那可疑的影子移動。海市蜃樓?管他是不是,顧延隻知道他不想死,特別是死的這樣不明不白。
影子越來越清晰,顧延可以看到那是一輛黑色的車子,似是旅遊用的長途列車,側翻在地上,認清這一點,顧延有些失望,翻到的車子也就是廢棄的,那麼就絕對不要奢望能出現和他一樣的人,可是有車子存在就說明這附近是有人煙的,顧延安慰自己,灰蒙蒙的心情仍有一絲不願放棄的希望。
他終於走到了車旁邊,車並不是長途列車,隻是一輛黑色的舊時轎車,車門大開,車身不自然的橫在路中間。
他捏著疼痛的身體走進車子,車子裏橫躺了三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塞滿了整個車子,還有那一灘座墊上鮮紅的血。
顧延瞪大了眼睛,驚恐的後退了幾步,自他長那麼大也沒見過死人,這一瞬間他的大腦有些短路了,待他平靜下來,深吸幾口氣,抬起腦袋,目光直勾勾的開始打量起來,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報警的,可是偏偏他沒有手機,不然剛開始就拿手機打電話求助了,手機在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可他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他的包,現在褲子口袋裏就幾枚硬幣,再說,就算有手機也不一定打的通,這個鬼地方沒有信號的可能性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