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引來幾個不懷好意的低笑。
這讓王曉安幾乎崩潰。
有人強bao他。
不僅如此,還有好幾個人圍觀。
這種醜態,全部落入了別人的眼中。
“放開我!救命……啊……”
一個猛烈的撞擊,讓他瞬間失聲。
而這個場景,換來其他人幸災樂禍的嘲弄。
“爽不爽?”有人惡質的發話。也不知道是問下麵的那個還是上麵的那個。
“還不錯。”
“那等下我也來試下。”
惡毒的對話輕描淡寫的像是談論天氣。
有時候,少年莽撞衝動起來,甚至會比殺人犯還要惡毒。
正如那些還不懂生命真諦的無知兒童,扯著蜻蜓的翅膀,烤著吱吱叫的小老鼠,卻仰著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
或許,在某種意義上而言,無知即殘忍。
“怎麼?你陽痿?”後麵的青年摸到了他前麵,問到。
王曉安說不出話。血從嘴巴裏往外湧。
“你以為鄭浩瀾會要你這種書呆子?哈哈哈……別做夢了!惡心不死他啊!”
放肆的笑聲,刺穿了他的耳朵。刺破了他的心。
沒有什麼事,會比被自己最喜歡最在乎的人刺一刀更疼了。
“鄭浩瀾……”
“怎麼?現在還喊著他的名字?就是他叫我們來輪X你。你不是喜歡男人嗎?這次讓你爽個夠!”
這場酷刑,對於王曉安而言,就如同一個世紀這麼長。
最讓他無法忍受的不是身體上的疼,而是屈辱以及絕望。
一開始的嘶吼,在聽到鄭浩瀾這個名字後全部冷卻。
隻有滾燙的液體,一直從眼睛裏冒出來,似乎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揮霍在此。
身體似乎被人搗碎了。
血汙黏糊一片地在大腿間。
終於,什麼聲音都遠去了。
不想動,想幹脆死去。
可靈魂卻偏偏有知覺。
王曉安伸出顫抖個不停的手,扯下眼罩。
一整麵的鏡子啊,白花花的鏡子。映照出一個赤條條被人玩壞了般的玩具。肮髒地倒在地上,以一種雙腿大張的惡心姿勢。
整個身體,還在因為長時期的固定姿勢和猛烈的碰撞而痙攣個不停。
惡心到讓人想吐。
那一刻,王曉安死了。
因為鄭浩瀾笑而笑,因為鄭浩瀾鬱悶而鬱悶的王曉安,死在鏡子前。
那一年,學校裏最被老師提起的話題就是——王曉安竟然在高考前夕輟學了?
這個少年沒有出麵,出麵的是他在世上唯一一個算得上比較親的親人,他的爺爺。
任是別人怎麼說,這個老頭都板著一張臉,偶爾眼光射向那些喋喋不休的老師時,似乎包含著一把把燒著火的利劍。
王曉安躺在鄉下小屋的木板床上。
他覺得自己真是又下賤又可悲。竟然為了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愛情,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
可是,為什麼,在他想殺死鄭浩瀾的同時,卻還懷抱著等他死去就追隨而去的惡心念頭?!
“爺爺,我對不起你……我想死……”腫脹的嘴巴,吐出咕噥不清的話語。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一個沒錢沒勢隻能靠著好好學習才有出路的鄉土小子卻像條狗似地巴望著一塊不會屬於自己的香餑餑。
結果被打碎了奢想不說,連唯一的出路都被毀了。
聽到這句話,皺紋橫生的老人,長滿老繭的手一掌劈了下去。麵前那薄薄的一張木桌頓時砰的一聲裂了開去。
“城裏人都是畜生!都是畜生!娃,爺不需要你有出息了,你就為了爺爺活下去吧……”
一句話噎在喉間,隻剩下老淚縱橫。
窮,就是悲哀。
連維護權利的能力都沒有。
“爺爺……”
暗啞的哭叫,衝破喉嚨,歇斯底裏的悲傷。
有時候,人活著就是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