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科舉(1 / 2)

魏琳側身對韓縝說:“那邊有燈會,賞金挺大的,主子要不要過去看看?”

韓縝正欲提步,卻見被撞之人還傻愣著盯著他。眉頭一皺,看著他風姿綽約氣質儒雅,卻不過也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

“你傷到了嗎?我讓我的屬下帶你去看大夫?”韓縝難得的用了詢問的口吻。

唐季惟全身血液都集中到了眼睛,若不是這樹下燈光較暗,韓縝肯定能看到那眼中的血絲和恨意。

隻是那熊熊燃燒的眼睛放射出的光芒,倒是真的吸引了韓縝駐足,他一個人逆流而行在人群中就夠矚目了,偏偏他長身玉立麵容清秀,恰似沒沾染上俗氣的白霧,飄渺而空虛。

唐季惟想象過很多次和韓縝麵對麵的場景,或是刀光劍影或是各自披上偽裝,卻從來沒想過,在這麼一個人群喧鬧,燈火暗淡得都看不清彼此臉上表情的地方相見,他還沒有實力抗衡他,而他卻依舊身形俊朗意氣風發的站在對麵,這不是他所想見的。

唐季惟微微道謝,然後在韓縝的眼皮下迅速融入了人群,不管將他帶向何方,隻要不是在這裏就好。

“好奇怪的人。”魏琳說。

韓縝隻微微愣神就回過了思緒,並沒有在意這一個小小的插曲,繼續隨著人群向前走去。

終於到了鄉試的那一天,蕭氏在前一晚就收拾好了考場要用的東西,在唐季惟的要求下隻烙了幾張煎餅和一小壺水放在考籃裏麵,沒有像其他家裏如臨大敵的情景,唐季惟和蕭氏很早就睡下了。

蕭氏將唐季惟送到考場外麵,唐宓和唐德也被二叔二嬸趕來給唐季惟壯膽。唐季惟始終淡定的提著考籃,平時喜歡聊天的蕭氏也沒有過多的言語,用彼此都懂的眼神交替一下就足夠了。

倒是唐德這個送考的人被這個浩大威嚴的場麵給震住了,一個勁兒的給妹妹說,他當時沒有被送去書院是多麼多麼慶幸的事情,這種緊張嚴肅的場合他絕對被嚇到腦袋一片空白。好幾個考生都已經額頭出汗手腳微抖了,看了眼自己堂哥,那種澎湃自豪在心裏來回滾動的崇拜感灼熱了他的胸膛,比起這些臨時還在抱佛腳的,和那邊已經焦灼的考生,他哥簡直就是在氣場上就勝了一籌。

貢院大門打開,井然有序的佩刀侍衛從兩邊魚貫而出,刹那間外麵嗡嗡的聲音全無,考生進場。

唐季惟回頭對蕭氏和唐家兄妹安慰一笑,率先步入了考場。

被層層檢查搜身之後,唐季惟被分到了一間較為靠前的號舍,考期三天,他們將在三天內都在號舍裏麵吃喝拉撒睡。對於從小沒有受過如此待遇的唐季惟來說,這是最大的難關,愛幹淨的他幾乎每天都要沐浴,衣服也絕不會穿在身上超過兩天,對他最難的不是考試,而是這個艱苦的環境。

以前從沒參加過科舉,出身就高了一層,最後更是封了侯爺沒了科舉的機會。和那些從底層一步一步考上來的進士也沒什麼交流,一甲二甲三甲在他眼裏都一樣的,沒什麼分別,且曾經有一次的殿試命題還是先帝欽點讓他當場出的。

奈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他站在這個位置,接受別人的指點和審判,將命運的決定權交給別人,這不是他習慣的。隻是,對於一個被冤死被抄家被滅門的人來說,活著就是萬幸,活著就還有希望,還有為父母昭雪為自己報仇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