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和皇上在禦書房內商議許久,韓縝看天色不早了,對於這個正直剛強的臣子他也是比較喜愛的,於是就留他一同用膳。
徐正雖然歸附韓縝多年,但還從未被親切的留下來和皇帝一同用膳,自然是既惶恐不安又無比榮耀,懷著忐忑的心情和韓縝一起用了晚膳,期間韓縝還誇讚了他幾句,直把已過不惑之年的尚書大人激動得下箸不穩。
第二天,早朝之時刑部尚書徐正關於私鹽販賣案做了詳細的敘述,其中牽涉範圍之光涉案人員之多,達到後秦開國以來的最頂峰。朝廷之上,有鹽案牽連的官員人人自危,韓縝八風不動,丞相又關於此次史無前例的走私案件進行義憤填膺的闡述,認為不嚴懲不足以立國威,太師和其眾臣紛紛附和。
韓縝作為後秦天子自然是對此案痛心疾首,也具有不可推卸之責任。為了煞風氣嚴正道,韓縝當場朱批,皇帝對於國家治理不嚴未深度了解鹽道應當率先受責,罰□□廟前禁閉三日思其過錯,而凡是與此案有關聯的普通百姓一律從輕懲罰,涉案商人通通沒收一半家產而後按情節輕重處以判決,而與商人勾結禍害鹽道釀成不良風氣的官員,無論是地方還是京城,上至朝廷大員下至地方父母官,一律從嚴處置!
唐季惟深諳韓縝的民重君輕的思想,百姓是無辜而被牽連的群體,自然是以教導警示為主懲罰處置為輔的對象。而商人是國家經濟繁榮的必備群體,既要敲響警鍾讓其明白大勢,知曉朝廷威嚴和律法的不容違抗性,又不能一網打盡讓其根絕,而處罰了家產無疑是最完美的打擊和饒恕,商人重利,韓縝就剝削他的家產讓他知道違背皇帝和律法的下場,而站在商人的角度,販賣私鹽無疑是死罪,用錢財換命又是皇帝寬恕厚德的作為,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手段應屬韓縝用得最爐火純青了。
至於涉案的官員,韓縝最是不喜官商勾結之輩,朝廷的官員應該對商人起監督管理的作用,而不是沆瀣一氣的混淆視聽愚昧大眾和皇帝,所以,在販賣私鹽的案子上,韓縝肯定是要大刀闊斧的砍掉一些烏合之眾以正君威的,這是一個帝王的雄心,也是一個君王對百姓的最大愛護,韓縝,無疑是開國以來最雷厲風行手段卓絕的皇帝,這一點毋庸置疑。
唐季惟在腦子裏暗暗思索,權衡輕重和黨派之間的鬥爭,他不知皇帝是更傾向於宗室還是內閣,而侯爺和王爺們,出了韓既夏閑散王爺不在朝以外,其他在場的也都一言不發,幾乎是不想讓韓縝注意到他們的存在,盡量保存自己最大的實力。
“唐卿,朕聽聞你的堂弟是受你之意潛藏於此次走私案的商人之中的密探,徐愛卿已經上奏稟明了你們此次的功勞,朕甚感欣慰!朕登基三載,見過為官之人如過江之鯽,唐卿是最有勇有謀之人,朕希望眾位愛卿都能以唐卿為榜樣,為人所能所不能,不能隻著手於眼前之事,更是要有為君分憂與民分憂的覺悟啊!”韓縝說。
唐季惟彎腰謝過皇上的讚賞,感覺射在自己身上的利箭嗖嗖不絕,低頭苦笑了一下,他再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這一場博弈並不簡單,他是贏家,而韓縝無疑是此次他算計的局中最大的獲利者。
“臣等謹遵皇上教誨!”百官下跪,唐季惟也掀袍跪地。
韓縝麵上頗感欣慰,心裏的想法在麵上卻是滴水不漏,揮手退朝,卻唯獨留下了唐季惟。
韓縝笑著說:“唐卿又立功一件,朕倒是不知該如何賞賜了。你的堂弟朕倒是很欣賞,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倒是很有將門風采,可惜沒有在軍中,不然朕一定提拔他為驃騎將軍!”
唐季惟跪謝皇帝的謬讚,說:“家弟不過是小小商人,怎麼堪當如此重任呢,皇上說笑了。”
韓縝越想越覺得此法不錯,便建議到:“男兒必定是要沙場揚名立萬才不枉此生的,唐卿是文臣,那你的堂弟怎麼不能是武將呢?”
唐季惟有些心裏一緊,皇上的想法太過於跳躍,他措手不及,委婉的拒絕說:“小叔家隻得唐德一個獨子,戰場刀劍無眼,怕是舍不得的。”
韓縝不高興了,哼了一聲說:“狹隘迂腐!那朕的四十萬將士又何嚐不是身負家國厚望,唐德也是男子怎麼就能找如此拙劣的借口退縮呢!唐卿的叔嬸未免太過於狹隘了,大丈夫與銅臭為伍隻得衣食無憂,奮戰沙場為國效力才是男兒本色,朕決定了,下旨讓唐德入伍先封為中尉做起,朕倒要看看這是真丈夫還是偽君子!”
唐季惟簡直就是錯愕,韓縝的反擊太快,他根本沒有應對的招數。他不得不再三考慮韓縝是不是知道了內情,為何一定要把唐德送上戰場,他一個小小的密探立的也不是絕世功勞,怎麼就讓韓縝另眼相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