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3)

唐季惟和韓縝各執一鏢,一局定勝負。官場小說李昇給旁邊的太子殿下換上了紙質的牌子之後就好多了,起碼小太子點頭表示滿意了。

“唐卿想好了?君子一諾,在朕裏可沒有反悔的餘地。”韓縝目光深邃的盯著唐季惟瘦尖的臉頰,沉聲說。

唐季惟側頭看他,用奇怪的表情說:“臣實在是不知皇上看中了臣的何物?遊戲而已不用如此鄭重吧。”

韓縝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木質飛鏢,說:“朕又不是閑散之人有那麼的閑時玩樂,既然唐卿邀了朕就自然要賭上配得上身份的賭注才是,不然樂趣何在?”

唐季惟無奈的攤手說:“好吧,皇上看中了臣的什麼東西盡管取了去,反正臣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值錢的物什。”

小太子背著手抿著唇皺著眉頭,卻掩藏不住眼底的興奮,很是認真的說:“快開始吧,父皇和師父一較高下便是,到時候就自有論斷了。”

唐季惟作勢讓韓縝先請,自己退後了一步。

韓縝看了一眼他低眉順眼的樣子,伸出左手眯著眼睛看了木牌一眼,而後隨手一擲。

小太子睜大了雙眼,驚訝的微張了小嘴,揉揉眼睛看了一下木牌上的飛鏢,又看向離得最近的李昇。

李昇也奇怪的看了一眼木牌,對著小太子無聲的疑問表示自己也不知。

唐季惟抬頭一看,飛鏢入木三分,卻剛好和圓心的紅點擦肩而過。他也驚訝的看著韓縝氣定神閑好似擲中的模樣,要不是李昇報了一下數字,他都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韓縝歎了口氣,側眼看過來,輕笑著說:“朕的準頭大不如前了,看來這一局愛卿贏定了!”

唐季惟可不敢輕敵,拿起飛鏢試了一下,說:“皇上是故意讓著臣吧,皇上的水準可不是如此。”

的確,韓縝十三歲時便可以在校場一箭雙雕,說是百步穿楊也不為過。曾經在軍中待過許久的他,幾乎軍中將士們之間的比試,無論馬上或者馬下,他通通沒有輸過,這也是他能坐穩皇位的其中一個原因。一個和將士有著深厚情感同食同眠的皇子,先帝在考慮儲君的人選之時自然是有些顧忌的。

“朕近日總是深感身體大不如前了,恐怕是,未到太子成年之時朕就要將皇位傳讓了。”韓縝搖頭歎息,看起來多日熬夜疲乏的身體早已透露出強弩之末的先兆。

“父皇!”太子紅了眼,站立在哪裏委屈的喊了一聲。

“皇上身強體健,定然是要萬歲萬萬歲的。”唐季惟彎腰施禮,看了一眼眼圈通紅的太子說:“太子殿下都被嚇到了,可見是皇上失言了。”

韓縝輕輕的笑著,如那瑟瑟的寒風中透出的一股隨之飄蕩的無奈,摸著太子的腦袋說:“朕這些日子總是惦念著故人,朕手上的血腥氣太重背負的性命也太多,怎麼個死法都是死得其所的。”

唐季惟的身體微微晃動,慘白的低頭笑了一聲,“皇上擔負著千千萬萬的後秦子民的性命,自然是要多重操心勞累的,隻是這樣的話莫要再說了。現在還在過年呢,太不吉利了,被有心之人記了去到恐怕是要生出異變的。”

韓縝看著唐季惟低下頭的模樣,心裏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若是貞觀如此,和他之間除了君臣的情分別無其他,那他該如何自處?那後麵年年歲歲的孤寂和漠然該如何消除?這個宮廷太冷太可怕了,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獨自麵對這一切的漆黑暗淡,他實在是怕極了。

“該唐卿擲了,還下著賭注呢!”韓縝坦然一笑,朗聲的說道,“朕隨口亂說的,太子不要放在心上了,愛哭的孩子可不是朕的皇子。”

小太子抹了一把眼淚,轉過去嘟著嘴念叨:“我才不哭,父皇盡會嚇人來著。”

唐季惟被這麼一打岔,心情低落自然是大失水準的,飛鏢直接釘上紅心顫顫巍巍的又掉下來了。

清脆的響聲落地,唐季惟輕笑:“看來,臣也隻適合用紙牌了,病了許久,手腕的力氣都沒了。

韓縝大笑著說:“看來,倒是朕運氣好贏了這一局罷,唐卿的許諾可是要牢記的,朕隨時來取!”

唐季惟一心沉浸在回憶裏的哀傷和斬斷的手足之情,看著韓縝彼時消沉低落的身影,聽著他無奈低沉的歎息,他覺得其實可憐的不隻是他一個,也許,活著的人更為痛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