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濤站在天岩一中門口不時地看著校門內朝外走的同學,希望能看到校花那熟悉的倩影。下課十來分鍾了,還是沒看到納蘭尼娜出來。
葉濤不耐煩地拿出手機翻看新聞。看到H7N9已經感染了多少人,不治身亡多少人消息後,他陰險地想:嗬嗬,正好可以用這個來遊說納蘭尼娜。H1N1都進化了,還不如趁早一起享受銷魂的風花雪月。要不然,萬一有個萬一,豈不白白浪費了此生?
葉濤對自己這種獨到的創意感到很滿意。
葉濤自從到了一中,第一眼看到納蘭尼娜便喜歡上她。葉濤很快了解到納蘭尼娜在之前她就讀的三中就已經名滿全校,是最耀眼最燦爛的校花。
葉濤很奇怪,納蘭尼娜這麼漂亮的校花,為何竟然能安然渡過初中,沒有被人掐走?後來才知道,納蘭尼娜不僅人長得漂亮,書也讀得特好,是三中前五名的尖子生。她從不與男生私下來往,不管男生耍盡什麼伎倆,她都堅持這一項原則。
據說三中的泡妞高手們在初中畢業之後,都不無感慨地這樣感歎:納蘭尼娜讓他們深切地體會到了什麼是挫敗感。
葉濤能上一中,完全是用錢買的。
葉濤老爹死前是個煤老板,經營著一窟小煤窯,日進鬥金。隻可惜他老爹隻顧著賺錢,不顧安全。三年前他老爹發現出煤量越來越少,就跟曾經在地質隊煮了多年飯,學了一身探礦本領的老媽到煤礦裏去查看礦脈。礦就在那時塌了。水從礦井下透了上來。他老爹老媽被救上來時早已經斷氣了。同時遇難的還有十六名礦工。
葉濤老爹老媽經營了十幾年小煤礦,掙了上千萬的錢,支付十六名遇難礦工每人八十萬的賠償金、撫恤金和料理父母親後事等各種開銷後,還剩三百餘萬。那些錢就轉到了葉濤的名下,由他自己管著。
發生事故的那年,葉濤剛好上初三,當時就喪了氣,成績如同潰堤之水,一退千裏,中考時隻勉強考上全縣最爛的六中。他更無心念書了,整天跟一堆根本就是在學校混日子的男女同學混在一起嘻嘻哈哈地過著。他的姑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經常拉著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著讓他一定要好好把書念下去,而且要念好,不要辜負九泉之下的父母親。這才說服他同意讓姑姑幫他跑關係轉學到一中。
姑姑很熱心,讓當小學教師的姑父幫著四處去跑關係。姑父找了很多人,最後花了十幾萬塊,又在教育局一位在保險公司工作的領導老婆那裏買了一百萬元的人身保險,才將葉濤從六中轉學進了一中。此時,高一已經快結束了。
葉濤小聰明是有一點,可從爛六中到師資力量強大的縣一中,要想能跟上在一中上了將近一年的同學,那談何容易。何況葉濤在六中混了那麼長的日子,已經對書本麻木了,一時半會哪能再提得起興趣?
葉濤在每次的考試之後,看到自己的卷子上布滿了紅色叉叉,臉都綠得長青苔了。班主任說他是進口的垃圾,表麵華麗,其實就是有毒物質。這對葉濤的信心打擊很大,用他的話形容,就是心都化作蓮花開了。
要不是看到納蘭尼娜,葉濤真想罵一句草泥馬一中,扭頭回家混日子去,反正他老爹老媽死後留下的幾百萬也足夠他揮霍一陣子。
那天他見到了納蘭尼娜後,當場花癡,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暗叫一聲:此物隻應天上有,何以下凡到人間?朝納蘭尼娜走過去。
“喂、喂,那個誰,你的錢掉了。”葉濤從口袋裏掏了一百元丟在地上,朝納蘭尼娜喊著。
納蘭尼娜並不理他,隻管往前走。葉濤把錢從地上撿起來,追上去拉住她,揮著手中的錢說:“這位同學,你的錢掉了。還給你。”
納蘭尼娜看了一眼葉濤,輕蔑地說:“哼,少來這一套,你不知道已經有幾十個人在我麵前用過這一招了。你還小氣了點,人家用的都千元麵值的。”
“千元麵值?有那麼大麵值的錢嗎?我怎麼沒見過?”
“哼,孤陋寡聞。”納蘭尼娜側身繞過葉濤繼續往前走,嘴裏接著道,“智商真低,這樣就露餡了,還想泡妞。”
原來她在試我。葉濤恍然大悟,不甘願地又追上去攔著納蘭尼娜:“這真不是我的錢,我真的看到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
納蘭尼娜輕歎了口氣,接過葉濤手裏的錢,走到門衛,對著保安說:“叔叔,這位同學撿到了一百元,讓我幫他交給你。麻煩你登記一下這位同學的名字,同時通知校園新聞采訪團的同學明天給他寫條拾金不昧的廣播表揚稿。多謝了,我有事先走。”
納蘭尼娜朝葉濤擺了擺手,忍俊不禁笑了出來,轉身朝校門口走去。
葉濤想再追上去,被保安拉住了:“這位同學,你還沒登記你的名字呢。”
“不用登記了。”葉濤掙紮著,要往前追。
保安的力氣比他大得多,將葉濤一把拉了回來:“你還想混個做好事不留名的榮譽啊?那樣明天廣播稿播出來,你不怕遭全體同學人肉搜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