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大喝一聲,一道道碎末旋轉著吹向糾纏著的二人。“你要幹什麼!?”黃天囚話音顫抖,顯然已被這數道席卷而來的氣流震懾住了。驚慌著,自己把自己化成血水的身體往赤無體內鑽。赤無呆愣著一動不動,隻顧痛苦地看著吹來的幾道氣流。微風襲麵,那晶瑩的粉末撲在赤無的臉上,竟讓他說不出的溫暖。帶著邪魅的氣息與他擁抱在一起。
“嗷!”滿是血水的黃天囚被粉末逼出了赤無的身體,像風吹走似的,散在空中,那些粉末也如影隨形地跟著飄去。“不要走!”赤無伸手向空中抓去,手觸冰冷,像赤無的心,像邪魅的淚。而那血水和粉末已交織在一起,一直飄到了四周的洞壁。那血水在牆壁上四散著,傳來黃天囚極度絕望的哀嚎。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不要!不……”粉末牢牢地把血水貼在牆上,任憑血水怎麼流,都掙脫不出。於是,血水暈滿了整片牆壁。“黃天囚,今後你與我便永遠分不開了,你休想再為非作歹!”這是邪魅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而後,再無動靜。
全場隻留下赤無孤零零的一個人,無比失落,就像是夢境般,奇異變換,而做到最後,沒想到是如此恐怖的噩夢。昨天,她和自己還呆在一起,而現在,竟為了自己兩次失去生命!他想醒過來,他真的希望這隻是一個夢。
赤無踉蹌地癱倒在地,“或許死的應該是自己!”他隻剩下了一半的身體,半顆腦袋,一手一腿,不人不鬼的樣子,哪還有臉繼續活下去。赤無望著被鮮血洗刷了的洞壁,心內煎熬,那是邪魅的印記。哪裏還能流淚!流出的都是膽汁,墨綠色,掛在臉上粘稠著。
“等等!血塗滿壁!真的是血塗滿壁呀!”看著滿是鮮血的牆壁,赤無激動起來,不自覺地開始念叨起洞頂的話“遺忘之地,埋骨留屍,陰魂居所,生人勿進,長路漫漫,直抵碧落,血塗滿壁,改命破劫。”而這幾句話裏,差不多都應驗了,隻有“長路漫漫,直抵碧落”這一句還沒有浮出水麵,那最後一句改命破劫又是什麼意思呢?改什麼命?破什麼劫?赤無心中一陣激動,這謎題終於快有答案了。
赤無興奮著,忽然心裏一沉,“自己已失去了半邊身體,連站都站不起來,就算現在有道門能出去,自己也是力不從心了。難道真的要像蟲子一樣在地上爬來爬去嗎?那還不如死來的痛快。
赤無臉色鐵青著,就在他苦惱之際,一道亮光從洞頂射出,照在了赤無殘缺的身上。他猛地睜大了雙眼,抬頭上看,那洞頂似開了個口子,亮光從中射出。
“洞頂人!”赤無刹那間想起,還有一個人存在著。赤無似又找到了希望,他知道那個洞頂之人是友非敵。“隱在洞頂的前輩,謝尊駕多次提醒、相助,赤無感激不盡,可否下來一見?”赤無很想知道這個神秘的洞頂人是什麼來路頭。
“不必了,我會讓你上來和我見麵的。”幽森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前輩願助在下脫身,晚輩感激不盡。”赤無莫名的對那神秘人產生了好感。“不過,在上來之前,我要向你借一樣東西。”“東西?什麼東西?”隻聽那陰冷的聲音緩緩傳來,“我要……你的……命!”
“啊!”赤無大吃一驚,“你要殺我!?”“對,沒錯!”聲音聽不到任何感情。“在下弄不明白!你既然要殺我,為何又要給我百般提醒,暗中幫我!”赤無大惑不解,“赤無,你會明白的。”接著,滿牆的鮮血凝成了一把血刃,散發著死亡的寒氣向赤無砍去。
“啊!”赤無嚎叫著,用一隻手扒著地麵,拚命的爬,他心中滿是怒恨,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要把他置之死地才甘心!他不明白!而且,現在他也不想明白了,如果他還有命,他必將殺盡一切違背他意願的人!可是,自己已然是沒有機會了。
血刃狠狠地割了下去,攔腰斬斷!赤無的上半身還在向前爬,而殘留的下半身停在原地,腿還在抽搐著。“師父!徒兒恨那!恨那!恨!……”赤無嚎哭著,混雜的膽汁從眼眶奔湧而出,戾氣充斥在整個洞穴裏。
“黃泉路太長,我迫不得已,隻有讓你無法睜眼了,赤無,安息吧。”那聲音依然毫無感情。“不!不可能!”赤無歇斯底裏地嚎叫著,血刃落處,赤無人頭落地。再砍數下,竟把他硬生生砍成一堆肉泥。
“可憐的孩子,我知道你有多痛苦,你有多悔恨,放心吧,一切將會過去,我會讓你解脫的。”幽遠的歎息慢慢回響著。
就在這時,地上的那堆肉泥動了,散落一地的肉末碎骨竟迅速地拚湊在一起。“我不會死!我是蚩尤的徒弟!丟不起那個人!我要殺人!殺人!你們都容不下我!我就殺光你們!啊哈哈哈!我是誰?幽都千人斬!”喪心病狂地笑聲中,血肉凝結成了赤無那殘缺的身體。懸在空中,瞪著洞頂,那膽汁染綠的眼睛目光恐怖之極。
“哦?原來是血塑魔身,佩服,沒想到你失去了魂魄反而更加難對付了,好赤無,不愧是魔主的徒弟。”那聲音中竟略帶幾分驚喜。“嗬嗬,不用你來誇我,在痛苦中蛻變堅強,在刺激中不得不變!從此以後,我要大開殺戒!逆我意者!隻有死!!!”獨眼暴睜,“見不得人的東西,我第一個就拿你償命!”說話間,身體飛向洞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