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遠動作一頓,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一身青羅錦衣,麵容如玉,溫文爾雅,此時正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嘴邊噙著一絲笑意。
“原來我現在的身份是人質麼?”季阿遠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一臉恍然。
葉懷玉將手中的柴扔到地上,掀開鍋看了一眼,“醒的剛好,還可以吃一頓熱乎飯。”
季阿遠聽著這話有一絲怪異,“怎麼感覺吃了這頓沒下頓。”
葉懷玉認真想了想,“還是有下一頓的。”
季阿遠:“……”
季阿遠重新蹲下,看著葉懷玉將粥挨個盛到碗裏。
一碗,兩碗,三碗,四碗,五碗。
季阿遠眯起了眼。
葉懷玉盛好之後,將其中的三碗端到不遠處的那張小桌子上。季阿遠注意到葉懷玉擺放碗筷的時候極為仔細,分別放在桌子的三麵,筷子也整整齊齊地放好,就像,有人會坐在那裏吃飯一般。
葉懷玉擺放好後,背對著季阿遠看著那幾副碗筷,嘴裏默念了幾句話才轉身回到火堆前。
季阿遠接過葉懷玉遞過來的碗,昨晚莫名暈過去前她隻吃了幾口麵條,此時早已饑腸轆轆。
葉懷玉看著季阿遠毫不猶豫地喝粥,眼中有一絲疑惑,“你不怕我下毒?”
季阿遠嚐了一口,肉應該是之前特別處理過的,放入粥裏,香氣十分的濃鬱。
季阿遠連喝了幾口,才慢吞吞答道,“以前有人告訴我,落入敵手,聽話才是上策。”
葉懷玉嘴角一抽,“那這麼說,我要求你做什麼你都會去做?”
季阿遠詫異地看了葉懷玉一眼,道,“你在異想天開麼。”
葉懷玉被噎住,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恢複正常後忽然又苦笑幾聲才開口說道,“怪不得那個人會……”
季阿遠抬眉看他,葉懷玉卻停住不再說話。
話說一半會急死人的,季阿遠撇撇嘴,低頭繼續喝粥。雖然不知道葉懷玉說的那個人是誰,不過季阿遠至少可以肯定,葉懷玉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
其實她心裏並不肯定葉懷玉帶她來這裏的原因,不過關於葉懷玉的真正身份,季阿遠心裏卻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等兩人吃了飯,葉懷玉便帶著季阿遠出了洞府,朝東邊走去。
葉懷玉並沒有束縛季阿遠,隻是將季阿遠放在他的視野之內,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自然知道季阿遠並不會武功。
而季阿遠就如同她之前說過的那般,落入敵手,那是十分的老實,老實地導致葉懷玉一路盯著季阿遠看了很長時間。
在葉懷玉視線再次落到季阿遠身上時,季阿遠忽然對上葉懷玉的眼睛,雙手抱胸,一臉驚恐,“我季阿遠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你不要妄想打我的主意。”
這話說的相當嚴肅,小表情相當的貞潔。
葉懷玉沉默了一會兒,默默地轉移視線,稍微錯開兩步離季阿遠遠了一些,他忽然覺得,將選擇季阿遠做人質似乎並不是個很好的決定。
就在葉懷玉轉移視線的那一瞬間,季阿遠不動聲色地將手裏握著的幾片樹葉丟進草叢裏。
兩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季阿遠覺得腿都要走斷了時,葉懷玉才停住腳步,“到了。”
葉懷玉聲音有一絲的僵硬,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由於葉懷玉背對著季阿遠,季阿遠並沒有看到葉懷玉此時有些不太正常的臉色,她們此時正站在一個山坡上,周圍光禿禿的,季阿遠打量了一下周圍荒涼的環境,正好奇葉懷玉待她來這兒的原因,無意間朝坡下一瞅,頓時睜大了眼睛。
坡下竟有零零散散地幾十座土房,在坡下不遠的地方,一塊破損的石碑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