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遠迅速將手放了下來,應和道,“本官就依道長所言。”
道圓心裏暗罵了一聲貪生怕死之輩,不過心裏對季阿遠的信任卻多了一分,“貧道剛才聽大人說,這失蹤的老百姓找到了?”
季阿遠用袖子抹幹最後一滴眼淚,“是的。”
道圓歎氣道,“貧道的師傅研究醫術幾十載,大人可派人前往道觀請我的師傅出山,說不定能醫好那些老人。”
季阿遠眼裏頓時露出敬佩的目光,“道長如今被小人陷害落到如此田地,竟然還心係百姓,本官卻不得不與小人為伍,慚愧啊慚愧。”
道圓臉上一片風淡雲清,卻不想這表情實在與他那肥膘的身材不搭,“為百姓造福,乃是我修行之人的本份。大人,下午我便書信一封,並且將地址寫下,我師父多年不曾出山,見了我的親筆信之後定會助大人一臂之力。”
季阿遠感激道,“那就多謝道長了,隻是不知這道觀是在何處?”
道圓和藹地笑了笑,“那個地方裏濰縣不遠,名字叫,間河。”
兩人又深切地探討了一番如何愛民如子的友好交流後,季阿遠才不舍地帶著她的兩位“隨從”出了地牢。
當然,地上那些珠寶什麼的也一並帶走了。
出了地牢,走到四下無人的地方後,季阿遠表情一收,一臉老實地倒退幾步,跟在納蘭容的身後。
納蘭容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小人?昏庸?”
季阿遠一臉委屈,小聲道,“奴婢也隻是為了博得對方信任,隨口那麼一說而已。何況王爺心係天下,愛民如子,體貼下屬,心胸寬廣……”
納蘭容冷冷一瞥,季阿遠立馬閉了嘴。
站在一旁的葉懷玉及時插嘴緩解兩人拔劍囂張的氣氛,“王爺,看樣子那所道觀便是這些人的藏據點了。”
納蘭容沉思了一會兒道,“間河麼。”
季阿遠眼睛一亮,立馬狗腿道,“王爺,待會奴婢便去收拾行禮。”
納蘭容斜了季阿遠一眼,眼神有著一絲莫名的危險。
季阿遠隻覺得後背寒毛直豎。
納蘭容緩緩道,“本王希望你季阿遠說的一切都是實話。”
季阿遠正臉道,“奴婢對王爺向來都是實話實說的。”
葉懷玉站在一邊,垂眉不語,安靜地像是不存在一般。
納蘭容邁步往書房走去,語氣清冷,“季阿遠你竟然能多次猜中本王的心思,若是本王的敵人,實在令本王擔憂。”
季阿遠摸了摸鼻子,看著納蘭容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於院落之間,剛才那股從心底湧出的寒意仍縈繞不散。
葉懷玉看也未看季阿遠,隻是輕輕丟下一句話便跟了上去,“納蘭容這個人可沒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季阿遠靜靜站了一會兒,良久,才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北邊的方向,眼中透著一絲堅定。
即使前麵是龍潭虎穴,她季阿遠,都不能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