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院裏一片黑暗。
聽著院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葉懷玉才看向黑暗中的人道,“他們走了。”
季阿遠無聲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殷勤道,“王爺的計劃果然成功了。”
今天白天如果說認識林惡是個意外,那麼季阿遠是故意在林惡麵前透露些信息的,後來更是故意在那道童麵前說漏嘴,提起本官的字眼,這一前一後就是為了引起青雲觀那些人的注意。
黑暗中納蘭容的表情看不清楚,卻能聽見手指敲在桌上的聲音,“雖然在飯堂口遇到的那些人對林惡態度惡劣,不過林惡是被那觀主所救,是不是清楚青雲觀的背後勢力暫時不得而知。”
季阿遠想起那張半毀容的臉,道,“或許我們可以用他來試探那觀主的真假。”
葉懷玉在桌邊坐下,點頭道,“這個倒可以試試,不過我看那林惡並不像是能隨意糊弄過去的。”
所以白天季阿遠才會說不知何時再來青雲觀的話,為的是表明她可能不會再來青雲觀,也是為了打消林惡的防備,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不再回來了,那些都是後話。
季阿遠等人這麼做為的是在引起青雲觀的那群人注意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監視所透漏出的情況,更容易被人信服。
若是季阿遠他們一開始便透漏身份,想要接近青雲觀高層,就算見到了,估計也會防備很深。
見目的達到,三人便回了各自的房間,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眾人便離開了青雲觀,與山下的趙卓彙合。見幾人走遠,躲藏暗處的人便分出一人輕功朝青雲觀方向而去。
與濰縣相比,這間河縣十分熱鬧和繁華,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賣力吆喝的小販,路邊樹下閑人雅士悠閑地下棋,街上逛街的女子相伴而行,對著花燈嬉笑打趣。
季阿遠手裏提著一個畫著蓮花的燈籠,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她剛才第一眼碰見這燈時便打心底喜歡極了,這燈上的蓮花畫的栩栩如生,這設計的人別出心裁,裏麵還套著一層燈布,同樣畫著蓮花,遠遠看去,像是遠近蓮花相互輝映。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季阿遠的錯覺,總覺得她買下這花燈後,葉懷玉的目光便不停地落在她身上。
總覺得葉懷玉心裏有什麼事,而且,那事情還跟她有關係。
季阿遠頓了頓,直勾勾地反盯著葉懷玉良久,葉懷玉目光才收斂了些。
跟路人打聽一番後,幾人才到了周江邊上,這周江岸便是間河此次要舉辦花魁大賽的地方,今天已經是舉辦的第二天。
雖是白天,江邊依然熱鬧無比,無數才子佳人駐足相望。
季阿遠看著舟上翩翩起舞的眾女子,身輕如燕,姿態優美,衣裙飄飄。
季阿遠看了一會兒,轉頭臉上萬分無奈低聲道,“蘭容看我作什麼?”
出門在外,季阿遠便稱呼了納蘭容的化名。
納蘭容收回目光,淡淡道,“我在想阿遠你若這般打扮會是何等模樣。”
怎麼打扮,臉上兩頰抹著厚重的粉子,眼睛化得跟鬼似的麼?
季阿遠嘴角一抽,當做沒聽見這話般轉頭繼續觀看江上舟的……燈籠。
他們來時打聽過,這比賽要舉行七日左右,除去昨天,還剩六日,等到六日後再見那觀主時間就太慢了些。
總得想個辦法才可以,季阿遠摸摸鼻子認真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