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有道默默跟在成達身後,不言也不語,隻一味的走著,似是陷入了悲傷之中。
走了約一炷香時間,在曲曲折折的回廊裏,溫有道突然聽見了一男一女爭吵的聲音。遠遠看去,正是薛傲兒與沈慶春。成達眉毛一豎,正想上前,溫有道卻輕輕扯了他衣袖,低聲道,“成大哥,我與他有過節!”
成達得薛川山教導,也是個正直漢子,可憐溫有道,因此指了指背後。溫有道會意,馬上躲到了走廊拐角處。
“沈師弟,小師妹,”成達走到爭吵的二人身前,“你們為何在此處爭吵?我等皆是正道年輕一輩,萬事還是以和為貴才對。”
沈慶春理也不理他,甚至還伸手扯住了薛傲兒的衣袖,焦急地喊,“薛師妹,薛師妹!是我的不對,我都受了懲罰了,我太辛苦了!你就原諒我,告訴我嚴神醫在哪裏吧!”
原來沈慶春上次計謀不成,心中惱恨非常,經手下幾個嘍囉攛掇,他便打算到花樓發泄發泄。怎知這一下就出事了。嚴神醫所言非虛,他的罪惡之地立即就大癢特癢了起來。而他又忍不住伸手去抓,這下他的那處便變得傷痕累累。
薛傲兒連忙躲避,“大師兄,你快幫我趕走這個混蛋啊!”
溫有道距離幾人有十數步遠,因此看不清楚幾人臉上神色。他在走廊拐角處隻見話音剛落,成達就一下子上前捉住了沈慶春衣襟。
“沈師弟,我小師妹始終是女兒家。你即使身為沈家公子,也容不得你胡來。”成達喊道,“莫非你視我成達如無物?”
沈慶春功夫遠遜於成達,因此便隻得服軟,“成師兄,是師弟我的不對。我……太心急了。薛師妹,我不打擾你了。我這就走了……”
成達哼了一聲,放開了手。誰知沈慶春竟突然大叫起來。
“啊!呀!”
原來溫有道方才扯成達的那一下,為的是將藥粉沾到他衣袖上。他與沈慶春一接觸,沈慶春吸了藥粉,那處便又狠狠癢了起來。
沈慶春到底還是有幾分世家公子的自尊,不肯當眾作出猥瑣事來。他抱了抱拳,轉身便走,步履還絲毫不亂。旁人是絕對看不出端倪的。這一點使溫有道心中暗自讚歎,要知道他的特製藥粉,藥效是何等強勁!
溫有道不敢讓薛川山知道他曾下毒害人,因此在沈慶春走後便立即繞過薛、成二人跟了上去。
由於他繞了道,腳步又不如會武的沈慶春快,因而幾下便失了沈慶春的影蹤。最後他還是靠尋著藥粉的味道,方才找到了沈慶春的房間。沈慶春作為世家公子,獨居一間遠離閑雜人等的上等客房,溫有道尋到此處時,隻聽見內裏發出陣陣水聲。
“可恨可恨!什麼亂七八糟的黑心爛神醫!”沈德春捶了一下水麵喊道。他遍尋不著嚴神醫、得不到解藥,而下口身處奇癢難解,他隻能飛奔回房浸泡熱水解癢。熱水對奇癢確有一定療效,由於心頭壓力頓解,過了一會兒,沈德春不由得舒服地歎息起來,“呼呼……”
溫有道本想將解藥拋進房中了事,在門外聽了一陣,他心口間一個念頭就騷動起來了,而他手上卻一個不慎,輕輕推了房門一下。
“誰?!”沈德春喝道。
溫有道壓低聲音,“回沈公子,小人是來送熱水的。”
因沈德春需要大量熱水、也吩咐過下人前來送水,所以他並不疑心。“進來吧。”他說。
此正如溫有道意。他推門內進,後又將門緊緊閉上。他第一眼隻見到沈德春搭在屏風上的大紅大綠衣裳,再一眼才看見了雙眼微閉、全身赤口裸、四肢伸展躺在木製浴盆中的俊美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