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在鐵錘敲打下在炙熱的劍胚上崩裂跳躍,雲毅的目光隨著鐵匠的鐵錘上下移動著。
今天是阿爸帶著雲毅上山打獵的日子,阿爸特意在村頭鐵匠給雲毅訂做了一把鐵劍。
“雲小子,我和你說,你程叔我打了這麼多年的鐵,今天給你小子打劍可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了,你小子可要多逮隻野味給我老頭子做下酒菜啊!”程鐵匠粗燥的嗓音在湊近的雲毅耳朵裏回回蕩蕩的爆開。
雲毅縮回身子甩了甩了頭說道,“程叔你的手藝可是傳遍方圓十裏的,隔壁鎮上的大戶人家也來程叔這裏來打上好些鐵器的,程叔這麼好的手藝可一定不能砸在這小小的三尺鐵器上啊!”
程鐵匠明顯的一愣登,隨後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讀了幾本酸墨的書就會用著小小的激將法,嘿,你程叔當年四處打仗的時候你還不到在哪裏和稀泥呢!”
雲毅被戳破了小心思,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
“看好了雲小子,你程叔還不至於貪沒了你這半大小子的二兩鐵石。”隨著程鐵匠一聲爆喝猛抽出在爐火裏燒得通紅的鐵條,火星四射地拍在了鐵鏨上。
一輪大錘高高地掄起,程鐵匠腦袋粗的大臂肌肉根根揪起,古銅色的膚色爆出了一條條交錯的青筋。
一聲金屬相撞如同銅鍾悲鳴的鏗鏘之聲響起,鐵錘已重重地砸在了劍胚上,一時間火花四射,飛濺的火星高高還沒有落下大錘便雨點般的落下。火鉗加緊了劍胚在鐵鏨上翻滾著,炙熱的金屬在鐵匠的大錘下像是陶工手下的泥胚一樣在長長短短的變換著模樣。
敲打的叮咚聲漸漸平息下來,鐵匠猛地將初具模型形的劍胚揣入火爐中,古銅色的肌肉再一次的繃緊,拉起了風箱呼呼的來回運轉著,聚集的汗珠再也站立不住腳跟,倒映火光滴落下沒入在鐵匠的腳下夯實的黑土地。
程鐵匠放開了那柄古舊的大鐵錘,手中的小錘子一寸一寸地密集地拂過劍胚,如同百鳥爭鳴的敲擊下劍胚緩緩地走出了它似乎該有的形狀。
日夜晨昏聚集的露珠在上好的陶瓷缸裏泛著絲絲寒氣,劍帶著炙熱的氣息插入,陣陣霧氣彌漫,劍已拔出不帶一絲的露珠,開刃、拋光、上柄,一氣嗬成。
雲毅接過鐵匠手中的劍,忽然覺得手中的劍和阿爸掛在堂屋的劍樣式好是相似,細細打量還未回過神程鐵匠便隨手將劍鞘揣入雲毅懷中,“雲小子,你程叔可是做了最順使喚的劍式,他娘的,好久沒有打造這麼個樣子的劍了沒想到壓箱的手藝還沒丟啊。”
“勞煩程兄弟了,毅兒尚小,還不致於用這麼好的劍,程兄弟這麼用力實在是費心了。”不知何時阿爸已站在了雲毅的身後,一身獵頭的裝束,背後負弓箭,腰胯獵刀,好不威武。
程鐵匠一拍巴掌道,“誒呀,泓酉兄弟你這麼說道可是不對了,當年你雲泓酉的名號還沒響遍這八鄉四裏的時候我就看這毅小子在你媳婦手裏哇哇地哭了,這毅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那還不和我自己的兒子一樣嘛!”
“如此,我就不矯情了。”父親一抱拳回禮道,“毅兒還不好好謝謝你程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