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冰海之船(1 / 3)

婚姻好比瓷器,保護它,就經久耐用,不珍惜,弄不好就粉身碎骨。

無論怎麼說,愛情是一種神聖的東西。如果不想失掉自己的感情,那麼就不要屈從第一次情欲。

家庭新“殺手”

前蘇聯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認為,“在人的心靈深處,在潛意識裏隱藏著一種本能——動物的恐懼心理、凶惡和殘忍。”比如暴力,統計數字表明,離婚案件中因家庭暴力離婚的占17.4%,家庭暴力已成為健康婚姻生活的一大阻力,成為現代文明的一個毒瘤。相對於血腥的家庭暴力來說,還存在著一種隱性的“家庭軟暴力”,有人稱之為“冷暴力”。它沒有硝煙,沒有血腥,甚至不動聲色,卻對人之精神與肉體的傷害更深。據國家有關部門的調查,在全國3億多個家庭中,有1/3的家庭存在不同程度的家庭暴力,其中,知識分子家庭的冷暴力現象占40%,施暴一方對另一方冷淡、輕視、挑剔、語言交流少之又少,停止或敷衍性生活,懶於家務,這些都是冷暴力的重要內容。中國法學學會警告說:冷暴力已成為都市家庭新殺手。

童晶遭遇新殺手是從新婚之夜開始的。那晚,丈夫關萬雄從她身上爬起來不聲不響地穿起睡衣,眼睛冷冷地盯著她說:“你……不是處女?”她麵紅過耳,猛然想起18歲時的初戀和那青春時代的激情。但要強的她不甘示弱,也冷冷地說:“那又怎麼樣?你不也不是處男嗎?”說得他啞口無言,她很清楚他曾有過短暫的婚姻,前妻已移民加拿大,當夜無語。

天色微明,有零星小雨。他穿好衣服,輕輕關門,悄悄離去。她聽到窗外汽車轟鳴的聲音,清晰地預感到,她的生活從此黯淡失色。

預感得到證實。他這一走,豈知是“黃鶴一去不複返”。打他的手機,總是關機。忽然有一天,他給她打來電話,說他從香港回到上海,而後若無其事地邀她:“晚上我們在外灘吃飯,我開車接你。”

宴席上,熱鬧非凡。他談笑風生地和同仁談商海之道,把她冷落一邊,似乎她根本不存在,也似乎她就是菜盤上的裝飾物。她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熬到宴罷,雙雙回到家中。久旱,盼甘露。她急呀,匆匆地沐浴,如出水芙蓉般出現在他麵前時,但見他還是西裝革履地正襟危坐。她撲上去解他衣服,他用手輕輕地推開她的手:“不,今晚我得回公司。”她一愣。就在她愣住時,他已抽身拿起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美國心理學家羅洛梅說:“‘冷漠’,或‘冷淡’,是一種情感的退縮。”而這種“退縮”,卻又以某種“進攻性”出現,即“暴力”行動,其表現方式,或是血腥的家庭暴力,或是“家庭軟暴力”。童晶所遭遇的是後者。

一夜未眠的她直到淩晨才睡著。日當午時,她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睡得好嗎?等著,我馬上接你吃飯。”是他的聲音,溫柔又體貼,與昨夜判若兩人。

酒宴上,歡歌笑語。車接車送,匆匆吻別。又是一個讓人心動的夜晚,他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輕地,柔柔地,沉重的呼吸與濃烈的渴望氣息,讓她春心蕩漾。她緊緊擁著他,鼻翼因期望而翕動。但使她驚訝的是,他又輕輕推開她,拍了拍她的肩:“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不久她來例假。他得知後,興奮地說:“好呀,我很快回來,陪你。”那是什麼“陪”啊?他揭開被子,剝去她的內衣,騎在她腿上,她拚命推他,卻渾身無力。待他終於從她身上滾下來時,她覺得渾身都是濕漉漉的,打開燈一看,滿床都是鮮血。她憤怒,質問:“你到底是什麼心理?如果你還介意往事,如果你不肯放棄,我們不如幹脆一點。”

他陰笑一聲:“你說對了,我介意,並且很介意。但我告訴你,我不能和你離婚,我的社會形象不允許,我的商業形象不允許,你就死了這個心吧!”聽罷此言,她如入地獄。

“寧要痛苦,不要冷漠。”她開始拒絕隨他應酬,但他卻說:“不行,你必須去,因為我要你表現得像個最溫柔的妻子,我要你為我的生意撐起一個場麵。無論如何,你是百裏挑一的美人,與朋友們周旋你是最上得台麵的。”

美國社會學家肖斯湯認為:“冷漠意指無感覺,無論正麵或負麵的感覺。對於一個人來說,他人的冷漠是一種嚴重狀況,因為這表示他已對你失去關懷,即使敵意是一種恨,這至少表示他還在感受。而冷漠,隻能說明關係已經死亡。”“關係已經死亡”時,當事者卻又不願割斷關係,極有可能出現“嚴重狀況”。童晶最後自殺身亡。

看著“死神”牽著走這一年,武漢漢陽人程誌高莫名其妙地說死就死了,警方對他的死因作刑事技術鑒定後排除他殺的可能!但警方最後將他的妻子梁燕逮捕,罪名:間接故意殺人。說是“間接故意殺人”,實際是“冷暴力”致人死亡。

程誌高自尊大傷,是因為梁燕總罵他無用,主要指在床上。偏就是,她越罵,他越不中用。他心裏不服:“好好一個壯漢子,怎麼說不行就不行呢?”便想證實。他把對象鎖定在單位新來的女大學生身上,這女學生姓蓋,叫芳芳。她時尚,另類,絲毫不掩飾地對人說:“沒有放蕩過,就等於沒有年輕過。”這令程誌高對她刮目相看。

程誌高看見蓋芳芳,就有一種衝動,想親熱,想與她合為一體。但想是一回事,幹又是一回事,他是有色心,但少點色膽。畢竟還是怕人發現,怕妻子鬧,怕同事風言風語,怕組織處分。有天做夢,甚至夢到自己被銬。那銬子無形無色,就是把人扼得緊緊的。掙紮,亂喊,渾身大汗的他,挨了妻子一頓臭罵。心很煩,便下決心同蓋芳芳試試。約在公園密林深處。她半推半就,吻著吻著,幹柴遇烈火,就要動真格。誰知,程誌高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越是想快,越不爭氣,身子亂動,發不了力。她靜靜地在那裏躺著,呼吸灼熱,閉著眼,狼狽得很。又怕人來,見不成,就沮喪地站起來,歎著氣,放下她的裙裾。結果怕鬼就有“鬼”,被公園保安抓個正著。

保安問是“私了”還是“公了”,說“私了”交3000元走人,“公了”馬上送到紀委。他願私了,但他手裏沒錢,心想:從仕途上考慮,讓妻子知道總比讓紀委知道要好。於是讓保安打電話給妻子,交錢領人。卻不知,他的災害從此降臨。躲過紀委,躲不過妻子。

那次,他病了,高燒三十九度,幹枯的嘴唇裏發出呻吟,喊她過來,她過來不解地望著他,反而諷刺道:“我燒到四十一度都不叫,不上醫院,你還是個男人呢。”他長歎一聲,緊緊閉上眼睛。她見此,得意地離開,以為她的教導起了作用,其實他是絕望。

她這一逃避不打緊,便給程誌高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數九寒天,冰凍三尺。程誌高以煤取暖,這本正常,然而,他獨居的小室,低矮而狹窄,四麵皆不通風,隱患潛伏。果不其然,他出了危險,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呼吸微弱,梁燕發現後卻給他在外地跑生意的弟弟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看看,語言輕鬆,毫不緊張。然而,世人皆知,煤氣中毒可是一分鍾也不能耽誤的,特別是,重度煤氣中毒,時間就是生命。

羅洛梅說:“恨並不是愛的反極,冷漠才是愛的反極。”梁燕就是冷漠。冷漠,是因為她深知程誌高的生命處境,也深知如何救助,可她對這一條係在自己手中的生命見死不救,可她隻是和弟弟用門板將程誌高抬到另一間陰暗潮濕的小屋內。

其實,救程誌高還有機會,但梁燕將機會留給了死神。整整一天,她就去過小屋一次,看到尚有一絲氣息的程誌高正在與死神搏鬥,她轉向離去讓死神牽走了程誌高的魂。

法院以她“不作為”定罪,她不服,說程誌高的死於她沒有任何責任。公訴人問:“你們有近20年的夫妻關係,你看到自己丈夫煤氣中毒仍然不管不問,在這一點上,你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了嗎?”

她回答:“怎麼沒盡責任?我將他抬到小屋,離開了危險區。”

“怎麼不打120?怎麼不及時送醫院搶救?”公訴人反問,“退一步講,你丈夫外遇,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