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二叔……”李氏攬著女兒跪在地上,囁怵地看著聽了事情來龍去脈而震怒的雲家二老,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孽障,枉費我等憐她幼年喪父,疼她若斯,竟幹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你且自去官府請罪吧!”雲清揚氣得發抖,重重地磕著手中的拐杖怒罵。
“爹,爹,不要啊!”李氏一聽雲清揚的話,伏在地上哭求:“媳婦就這一個女兒了,求爹救救她,救救我的蝶兒……”
“哼!”雲清揚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會。
“大哥,我那侄兒命苦,就留下這麼一個女兒,如何狠得下心叫她……咱們先帶她去世侄那看看吧,去請個罪也好啊,怎麼罰的也叫他說吧,起碼能留得住一條命……”雲清翔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可憐女子,對自家兄長道。
“丟人現眼!”雲清揚扔下一句就離開大廳。
知道自家公公同意去說情,李氏也鬆了口氣,忙對雲清翔一拜,道:“多謝二叔……”
雲清翔擺擺手跨出門去,心中長歎:家門不幸啊!出了這等有辱門楣之事,自己心裏也不舒坦,隻是總不能叫那早走的侄兒斷了香火吧?算了,僅有的女兒,盡力留她一條命吧……
“蝶兒你跪下!世侄,這丫頭……咳,你看著處置吧!”雲清揚和雲清翔帶著雲蝶兒來到南宮家,在南宮蕭開口之前,雲清揚搶先說道。
“這……蝶兒何錯,竟要侄兒來處置?莫不是兩位世叔搞錯了?”南宮蕭有些不明就裏。
“你自己說!”雲清揚搖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嚴厲地對雲蝶兒道。
“是……是我給雪兒妹妹下了藥,然後找人……找人綁了她……”雲蝶兒低頭捏著裙擺,聲音怯懦。
“什麼?!蝶兒你……你竟然!”南宮蕭不可置信地盯著地上的雲蝶兒,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自己當半個女兒的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就是氣不過,一時鬼迷心竅……”雲蝶兒的聲音帶了些哭腔,而後開始大哭。“我恨命運為何如此不公!我一出生就沒了爹爹,隻有爺爺和娘親,而雪兒有爹爹和娘親,還有兩個疼她的大伯;她不僅有張漂亮的臉,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什麼都比她早學,可最終什麼都不如她;她可以輕易得到別人的喜愛,我喜歡葉風塵葉公子那麼久,可他眼裏卻隻有雪兒;她不僅有那麼愛她的葉公子,竟然還被選成太子妃,而我放下身段去給葉公子表白,卻被拒絕……嗚嗚,我哪裏不好,憑什麼就要被比自己小的雪兒差,我不甘心!嗚嗚,我不甘心……”雲蝶兒哭得越來越厲害,發泄著心中積鬱已久的憤懣。
聽著雲蝶兒的哭訴,南宮蕭和雲清揚、雲清翔都極是震驚,他們從不知這孩子心中竟有如此多的想法。雲家二老都在想,本想著這孩子沒有父親,要做照顧這些,不想如今卻還是這種狀況。而南宮蕭則有些無奈,想到自己的女兒,對雲蝶兒又有了些憐惜。
“蝶兒,你先起來吧……”南宮蕭歎了口氣,上前扶起還坐在地上哭著的雲蝶兒。半晌,才接著道:“蝶兒,你真是糊塗啊!雪兒當你是親姐姐,在她眼裏你什麼都好,她說‘蝶兒姐姐太好,雪兒學不好怕她不跟我玩’……蝶兒你可知道,雪兒曾不分晝夜練琴,直至十指血肉模糊,還有,那幾年為了練好書畫,她拿筆拿到右臂腫痛,吃飯尚要人幫忙!還有,那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哪有你想的好。唉,你們兩個孩子自小一起長大,怎的就走到如此地步了呢……”
看著呆愣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麼的雲蝶,南宮蕭問雲家二老:“不知兩位世叔可知道,蝶兒找的人將雪兒帶往何處了?”
“這……蝶兒說是他看著那人背著雪兒上了西山,往後她就送走了那人,也沒問把雪兒弄去哪了……”自家孫女做出這等事,雲清揚跟南宮蕭說話時都有些尷尬。
“果然……許是雪兒命中該有此劫吧!”南宮蕭雖不知女兒下落,但總感覺她還活在這世上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