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默苦笑道:“那可不必了。如果能再次見到她,估計命都沒有了。”
“那人武功很厲害嗎?可是為什麼要這樣殺人呢,你的朋友害了她嗎?”顏蘇兒整理著所需要的東西,好奇地看了看躺在床上需要治療的男子,又回頭去問蕭慎默。
蕭慎默忙搖頭,道:“怎麼可能?笛大哥這麼光明磊落的人,怎麼可能隨便去害別人?笛大哥可是武林人人稱讚的玉笛公子呢。”
“玉笛公子?”顏蘇兒喃喃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好奇地看著笛喻,這樣看起來的確是個美男子,麵目俊朗,書生氣質,一點也不像是個拿刀拿劍,打打殺殺的武林之人,隻可惜也許是因為毒素的緣故,嘴唇還泛著烏青。
顏蘇兒對著蕭慎默道:“蕭大哥,請你在門外等好嗎?琴婆婆和小林哥這個時候都睡著了,我給他們的晚餐加了點料,足夠他們一覺睡到大天亮了。所以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對了,你冷不冷,要不把這個手爐帶著吧?”
蕭慎默搖頭道:“不用了,我不覺得冷。”說著就出去了。
顏蘇兒在床旁邊坐了下來,取出一個錦囊包,打開以後,取出一枚銀針,又執起笛喻的手在食指處紮了進去,然後隻見指甲縫處便流下了烏黑的血,顏蘇兒對其他的手指全部如法炮製,然後從袖中取出手帕將手上的血拭盡,輕輕地放下,不禁心裏暗暗讚歎,這手指潔白修長,隻掌心處有一層薄薄的繭,要不然比女孩家的手還要好看呢。
顏蘇兒撇了撇嘴,又取出另外一枚潔淨的銀針,在一盒青色的藥液中浸了浸,又在火焰上過了幾次,然後再度在藥液中浸了浸,如此這般幾番以後,銀針上也已經染上了青黑色,顏蘇兒解開了笛喻的衣服,在胸膛上慢慢下針,然後慢慢地撚了撚。
蕭慎默在屋外站了很久,卻也不敢隨便亂走,山莊的路線圖雖然在他手上,然而隻有從山腳至顏蘇兒房間的一部分,這山莊機關重重,蕭慎默自覺沒有這個能耐,隻得慢慢的等待。
焦急的時候等待總覺得十分漫長,所幸雖已入冬,天氣還不甚冷,蕭慎默在屋簷下安靜等待,看著屋簷上掛著的簷鈴,間或被風吹的叮叮當當地響。終於聽到門吱呀一聲地響了,蕭慎默連忙轉過身去,看見顏蘇兒衝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道:“蕭大哥,你放心,他沒事。”
顏蘇兒原本蒼白的臉越發蒼白,扶著門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顫抖,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沾濕而軟軟地貼在額頭上。蕭慎默連忙攙著她,將她扶到桌前坐下,然後倒了一杯茶給她,問道:“你沒事吧?喝些熱茶暖暖身子。”
顏蘇兒勉強笑道:“沒事。隻是耗了些精神力罷了,休息一會子便好了。你朋友的毒已經除的差不多了,我開個方子,慢慢將餘毒排出來,這幾日暫且不要動內力,不要操勞,休養一陣子就差不多了。”
說著,捧著茶杯淺酌了一口,然後對著蕭慎默毫不猶豫地露出自己大大的笑容,道:“我可是幫你救了他,我的要求你可不能反悔哦,要不然我姐姐可不放過你。”
蕭慎默仔細檢查了笛喻,的確麵色比之前好多了,脈象也有力多了,他雖不懂醫術,但也粗略地知道身體健康是如何判斷的,於是心情自然愉悅起來,笑道:“那是自然,我當然是說到做到。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我騙了你,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我倒是得好好想想。”顏蘇兒歪頭想了想,然後道,“你騙了我,我雖然不能奈何得了你,但是我姐姐你絕對打不過,我讓姐姐抓了你,然後你給我試藥,如何?我雖然在毒這一方麵研究不深,可到底還是有所涉獵,保證你生不如死的。”
蕭慎默聞言笑了起來,道:“我可不覺得蘇兒你有這麼狠毒。況且你姐姐也未必打得過我。”
顏蘇兒連忙搖頭道:“我姐姐很厲害的,琴婆婆都說姐姐是難見的武學天才,假以時日,必定遠勝於她。至於狠毒,為什麼這就是狠毒啊?你騙了我,我自然要懲罰你,姐姐說,騙人是這世間最不可原諒的一件事,我可以騙別人,絕對不允許別人騙我。如果你真的做不到,你可以說明自己做不到,但是如果你騙我,你就活該千刀萬剮,生不如死。姐姐說試藥已經是件很輕鬆的事了,如果她真的生氣了,她絕對讓你恨不得從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顏蘇兒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態還是天真懵懂的樣子,完全和之前那個老成的少女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同。
蕭慎默愕然,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呢?”他沒說出口的是,你姐姐的想法也太過偏頗了吧。
“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嗎?”顏蘇兒反過來問他,卻猛然間咳嗽了起來,直咳得滿麵通紅。
蕭慎默忙又倒了一杯茶等到她停下來的時候遞了上前,道:“夜也深了,我先帶著笛大哥下山去,你趕快休息吧,別熬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