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見墨嶽回答,顏蘇兒倒覺得有些奇怪了,她抬起頭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別忘了你的胖胖還在我們手裏呢。”
顏蘇兒斜睨了他一眼,手上一麵一麵地翻著書頁,漫不禁心地道:“你也別忘了,我來這裏是為了給嚴家的大小姐治病的,雖然我不是很樂意為她瞧這個病,但我答應了蕭公子,不過呢,我答應也是勉勉強強答應的,若是有了什麼人,出了什麼事,讓我不高興了,興許我紮針的時候一個手抖,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出了什麼事兒可不是我這個小女子能承擔的,到那時候呢,我也隻好勉為其難地承認是某人對我口出威脅之語,擾亂我心神,這罪魁禍首呢,別找我,哎,就找他好了。”
“行了,行了,”墨嶽苦笑不得地打斷了她的話,親昵地將她額前散落的頭發撥至耳邊,貼著她的臉頰輕聲說:“還真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呀,既是小人,又是女子!”
顏蘇兒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嗔道:“別動手動腳的!你真是莫名其妙!”
墨嶽眼角看著窗外一個青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嘴角微微揚起,卻是聽話地離她遠了一點,口裏說道:“我不與你這孩子計較。我來呢,是因為嚴曜嚴前輩要見你,我恰巧聽見了,就順便來找你了,我順便呢,再提醒你一下,嚴前輩可是寶貝他女兒得緊,你一個人還是說話稍微客氣些,他雖不會對你如何,他的夫人卻是厲害得很。”
“我知道了,他的夫人當然厲害了。”顏蘇兒將手中的書卷直接扔到桌子上,向著門口走去,“還不走?像個女人似的羅裏吧嗦的。”
墨嶽一下子笑出聲來,像個女人?羅裏吧嗦?這小姑娘有沒有意識到她自己的身份啊?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
嚴曜在碧落山上的山莊極大,顏蘇兒在這裏住得隻是西苑,再加上這幾日顏蘇兒身子不爽,多在屋子裏待著,便是出去也不過在屋子周圍轉轉而已,此次出來,才驚見已經到了春末,院子裏因著一夜的春雨,地上落滿了濕漉漉的花朵,空氣中仿佛還含著甜甜的花香,枝頭雖已經零落,在顏蘇兒的眼裏,卻仍是是那麼的生機勃勃,生命在最燦爛的枝頭絢麗地結束,美麗而寂寞。
顏蘇兒和墨嶽兩人走出院門,繞過一個湖邊,在長長的走廊上慢慢地走。湖的對麵是一個上了鎖的院子,但從外麵還是可以看出裏麵有一棟三層的小樓,造型很是古樸,簷下掛著一個個的簷鈴,風起時,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
顏蘇兒被那簷鈴吸引了,站住了腳,扶著長廊聽那簷鈴清脆的響聲。
墨嶽停住腳步,挑起眉笑道:“可是對那樓有興趣?”
顏蘇兒並不回答。
墨嶽也不在意,隻是自顧自地說:“那樓名為如是樓,據說嚴曜最愛的女子蘇傾顏平日喜讀佛經,甚愛芙蓉,那院子裏種滿了芙蓉,那樓更是以如是為名,便是那簷鈴據說也是蘇傾顏最愛的。沒人能進那院子,打掃什麼的一直都是嚴曜一個人自己做的。”
顏蘇兒嗤笑一聲,轉頭便走。
“不過是個已經死了的人罷了,也值得如此。”
墨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明白顏蘇兒眼裏原本癡迷的神色為何突然就變得鄙夷起來,說起來,也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而已。
笛喻已經在大堂裏坐了許久了,周複生和嚴曜算是故交好友,因此對於碧落山莊,他頗為熟悉,之前知道自己被滄浪山醫女救了之時,也曾有過想要求她為嚴玫蘭醫治,因此才答應讓她和自己一同上路,誰知竟會出現這樣的差錯,顏蘇兒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