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顯然不是小龍的對手,它渾圓碩大的身體被小龍死死地纏住無法脫身,因為場麵太過淩亂和複雜,眼花繚亂間,根本看不清水怪具體是什麼樣子……
而樹林裏,多滾他們也停止了用鳥銃進行射擊,因為小龍和水怪徹底地糾纏在了一起,鳥銃失去了任何意義。
這時,日渥布吉提醒道:“大家當心,還有一個水怪沒有現身。”
經日渥布吉這麼一提醒,張幺爺他們頓時緊張起來,無暇顧及在蘆葦蕩裏和水怪進行著激烈拚殺的小龍,又開始把目光投向了看似歸於平靜的水麵。
突然,張幺爺他們的麵前又刮起一道勁風,靜園老和尚的袖袍又從張幺爺他們的麵門前一掃而過,又是三支利箭被靜園老和尚用袖口卷了下來。
對麵的樹林裏一直有人在朝著他們放冷箭!
日渥布吉一咬牙,索性將小木船朝對麵劃了過去。而靜園老和尚則迎風而立地站在船上,隨時隨地準備著用寬敞的袖口將迎麵射來的冷箭卷落。
有了靜園老和尚的撐腰壯膽,日渥布吉手裏的翠竹長篙在水麵上劃起來的時候更是有恃無恐,小木船開始朝著對麵放冷箭的山林駛了過去。
而身後蘆葦蕩裏的小龍終於還是沒有徹底將碩大渾圓的水怪糾纏住,水怪終於從小龍粗壯扭曲的身體裏掙脫了出來,從蘆葦蕩裏撲騰著潰逃,一兩個沉浮就消失在了沉沉的水底深處,不見了蹤影,濺起的水花足足有一兩米高。
小龍似乎仍不死心,它盤卷著的身子在混濁的蘆葦蕩裏稍作了片刻的停留,也一瞬間在雜亂混濁的蘆葦蕩裏消失了。大概是追擊水怪去了。
一直隱藏在樹林裏的多滾他們這時也跑了出來,在蘆葦蕩裏找到他們丟棄的楠竹,紛紛站了上去,然後用手裏長長的竹竿,劃動水麵,十幾個人又像入水的蛟龍過江一般,跟著日渥布吉他們的小木船朝著對麵的山頭衝去。
嗖嗖又是幾支冷箭從對麵的樹林裏射了出來,多滾他們早有防備,一側身一扭頭,躲過了。有一支冷箭還是擦著多滾的頭皮飛過去的。多滾頭上綰著的漂亮發髻被射得散落了下來。
發髻代表著多滾的尊嚴。多滾惱羞成怒,將手裏的長竹竿“嗖”的一聲朝著對麵的樹林裏投擲了過去。
多滾雖然個子不高,但是他手臂的力量卻是大得驚人,投擲出的竹竿根本沒有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的軌跡,而是直直地就朝著對麵的樹林子裏射了過去。樹林和多滾之間起碼有兩百米遠的距離。長竹竿就像一道綠瑩瑩的光一般,嗖的一下子就射進了樹林裏。
在多滾的示範下,其他的十幾個槍手也爭先恐後競相效仿,將手中的長竹竿毫不猶豫地朝著對麵的樹林裏投擲出去,一根根竹竿嗖嗖地朝著對麵的樹林直直地射了進去。
多滾他們的手中沒有了長竹竿作為保持平衡的輔助工具,腳下的楠竹似乎也不大聽從他們的使喚了,他們紛紛在各自踩著的楠竹上搖晃起來,連忙將雙臂伸展開來,竭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如此一來,他們各個立刻就成了手無寸鐵而且完全暴露出了自身弱點的獵物。隱藏在樹林裏的人又嗖嗖地朝著多滾他們接連放出了十幾二十支冷箭。
必須得依靠伸展開的手臂保持平衡的多滾他們此時是如此被動。腳下的楠竹不光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他們躲閃射來的冷箭的姿勢也顯得笨拙和機械起來,其中的一個槍手還是因為躲閃不及被射了個正著,身子一晃就栽進了水裏。
多滾見又有一個同伴受了傷,又氣又急,想也沒想,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營救同伴。日渥布吉見狀,大喊了一聲:“不要!”然而這樣的阻止已經晚了一步。
日渥布吉和小木船上所有的人此時都看見了,水怪的魚鰭又露出了水麵,劃出一道筆直的水線朝兩邊分開,直直地朝槍手和多滾落水的地方射了過來。
另外的槍手也看見了恐怖的魚鰭朝著多滾和落水的槍手射了過來,又有槍手做出要紮進水裏營救同伴的舉動。這回,日渥布吉預料在先,大聲朝剛要做出致命的錯誤舉動的槍手們大聲喊道:“不要犯傻,趕緊上岸!”說著手裏的翠竹長篙已經脫手射出,朝著露出魚鰭的怪物射了出去。
日渥布吉的手法是真的準啊!翠竹長篙不偏不倚地正正插在水怪露出魚鰭的地方,插得又深又準。受了重創的水怪突然就朝水底沉了下去,插在背上的翠竹長篙也跟著水怪朝著水底下沉,隻有短短的一截露出水麵。水怪拖著翠竹長篙朝山洞裏射了進去……
又一個槍手走了
眼睜睜看著被日渥布吉插了個正著的水怪在山洞裏消失,小木船上的張幺爺捶胸頓足地哀聲歎道:“糟了!糟了!這下和神牛結下大梁子了。以後咋解這個梁子啊?祖祖輩輩都不敢和神牛結怨的啊!這回和神牛結下一輩子的冤孽了……”
此時日渥布吉哪兒還顧得上張幺爺的哀歎和抱怨,他朝著仍舊站在楠竹上有點發愣的槍手們喊道:“趕緊上岸,水麵上不能久待!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