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警局出來,衛安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對於我的教育顯然沒太聽的進去,估計是自認為做了件為民除害、見義勇為的大好事呢,說我自私也好,說我狹隘也好,我始終覺得像他這樣的小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麼自保能力,這次也就是遇到個弱不禁風的小孩子,若是換成了個成年人,吃虧的必然是小安,這種不估量對手就把自己陷於危險的狀態中,我覺得就是莽撞,哎,也不知道當初讓他跟著我去沈老爺子那學防身術是好還是壞。
低頭思索了一路,轉眼就到了沈老爺子的家,大院門口,老槐樹下,兩個男孩子正在開心的交談,個子稍高的那個丹鳳眼,說起話來眉飛色舞,滿臉的狡黠,像極了正在算計獵人的小狐狸,不是吳程又是誰,旁邊的吳易,冷一看,不如吳程那麼優秀,可在我眼中,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穿著一身幹淨的警服,站在校門外,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雍容自若的神采,豁達瀟灑的風度,不露鋒芒,不事張揚,就好似一顆夜明珠一樣,立在那裏,淡淡的發光,以前總以為他是無欲無求,成熟圓潤,後來才知道,原來他也和我一樣,見到喜歡的人會手足無措,會心跳加速,會張揚,原來動心了才會動情,我一直以為我是懂他愛他的,現在看來,或許當年的我愛上的隻是那時驚鴻一瞥的愛情。衛安已經衝了過去,和他們兩個神采飛揚的講著剛才途中遇到的事情,我一個人摸著古老的大槐樹,淡淡的槐花香撲鼻而來,微風拂過,偶有白色可愛的花瓣在空中飛揚,忽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關於愛情的詩:
為何讓你遇見我
在這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讓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的,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的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親愛的,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是不是,我們的緣分還不夠,所以佛祖隻給了我們相知的機會,卻剝奪了我們相守的機會,不過現在看來,我也幸福的很,不僅以前和他相戀一場,現在也算是青梅竹馬了,隻是不知這一回,他的愛人會是誰,而我會不會又愛上誰。想到這,不禁一樂,真是了,今天這是怎麼了,現在才多大啊,淨想這些傷秋感懷悲天憫人的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搖了搖頭,走向三個異常興奮的男孩子。
我看衛安現在已然忘了今天來這的初始目的了,不僅不打算報仇,看樣子跟吳程勾肩搭背的打算唯其馬首是瞻了,真是小孩子心性。後院有一片沙地,平時老爺子訓練我們幾個的時候都是在這個地方,在沙地上摔摔打打的倒也沒多大痛感,做我們教練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我們叫他武哥,長的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下巴處有道不長但是很明顯的疤痕,我倒覺得這道疤給他平添些許男人的魅力,每次和他對打的時候我都是下死手的,因為我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不論是反應速度還是擊打能力對於他來說也隻夠看不夠用的,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束手束腳,後來許是被我逼出了血性,也漸漸的不再當我緊緊是個小女孩了,時不時的挑釁他,然後又是越挫越勇,被他撂倒在地上的時候,盡管他控製了力道,但其實還是很疼的,隻不過,躺在硌人的沙地上,仰望著天空,滿是汗水的身上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戰鬥,這樣的感覺總是讓我想起當初在警校的日子,雖然很苦,但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