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摔,沫沫也完全清醒了。
果然是腦細胞都死光了,撞完牆之後,要走也不是往回走啊!畢竟才下完樓梯麼,這樣往回一走,可不就會摔在樓梯上?
“唔——”
沫沫揉著額頭站起來,突然想起這是公共場合,要是在隻在小倩麵前這樣摔,頂多是被她笑話一個月;但是公共場合不同,之後作為輿論的焦點,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嗯——各位,”沫沫站起來,環視全場看著她的眾人,“我前日拜見空吾大師之時,被告知進來將有極好的事降臨,可上天為了眾生平等,總會在降下好運之前,先行些小災禍。如今我已遇這小災,想來好運是不遠了;為了酬謝上天,掌櫃的——今晚全場都算在我賬上。”
“好嘞,大小姐!”
反正這是自家的餐館,羊毛出在羊身上,算哪的帳都一樣。
隻不過,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麼厚臉皮的人?沫沫暗想。
“金小姐可還好?”
才反應過來旁邊站了個男人,而這男人竟然是李政,看他站的位置,不出預料的話,沫沫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撞到的不是牆,而是人。
真是“有緣分”得很。
算起來,一天之內竟然跟這個李政結下那麼多梁子:先是發現他秀笛技的時候開掛;再來是下午茶時候被他挑起的話頭給弄得很不愉快;現在居然又被看見困兮兮撞人又摔樓梯的糗樣。
哎,是不是八字犯衝啊?
“適才在下不留心撞到了金小姐,真是失禮了。”
李政離沫沫那麼近,自然是知道沫沫是邊睡覺邊走路,撞到他之後又傻傻地往後走,這才摔倒的,但是他道歉攬責任,讓沫沫頓時有一種被諷刺了的感覺。
隻見李政挑挑眉毛,勾起嘴角笑了笑,那意思仿佛在說:“我就是諷刺你,想怎麼著吧?”
沫沫很窩火,但是又不好在大眾麵前發飆,隻好拋下一句“公子不必自責,先告辭了”,然後就朝大門奔去。
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見到這個品行不端,齷齪猥瑣的開掛笛子男!
走出春滿樓的大門,轎子已經等在了門前。
已經有家丁撩開門簾,沫沫提著裙子,正要進去,背後卻傳來李政的聲音。
“金小姐,知道金小姐讚賞在下笛聲之時,在下正有一種有如伯牙遇子期之感。能否請金小姐詳細品評一二?”
沫沫其實有些吃驚,百花會結束後給他遞的紙條,明明是威脅,怎的到他嘴裏就成這樣了。這李政公子到底是不是腦子太笨啊?
“改日若有空,便邀公子來府上談論音律。”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今日月朗星稀,微風徐徐,是適合品笛的絕佳之時啊。”
沫沫抬頭,看一小片烏雲正緩緩地飄著,已經遮住了月亮的一半。
真是你妹的月朗星稀,你妹的微風徐徐,這跟你的開掛笛子沒有半毛錢關係好嗎?
金沫沫,你果然不是世界上臉皮最厚的人。
沫沫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如果可以戳穿他開掛的事實,能不能趁機封號啊?
本來已經要鑽進轎子裏的沫沫,停住動作,眯起眼睛,綻出一個笑容,然後挺直腰板對著李政站好,道:“如此甚好,那麼就請公子來府上演奏演奏笛子吧。”
說著,還賊賊地斜著眼睛瞥了李政一眼。
反正從見麵開始,就感覺和他八字犯衝,哪裏有不爽哪裏就有李政,這次索性回擊一次,本來就隻有表麵上的東西了,之後麵子裏子全撕破還更幹脆。
沫沫家的轎子很大,簡直就像移動的小房子,內部還分裏外間。
但是——
“王叔,去給李公子備一頂轎子。”
“是,大小姐。”
“金小姐的轎子不夠大嗎?我們共乘一頂不是較為省事?”
自從沫沫決定表麵功夫可以省略之後,她也不想故作矜持地跟他微笑點頭說你好了。因此她回頭,懶懶地掃了他一眼,“不用了。”
沫沫實在不願意看到明天全城人民議論的話題都是“金大小姐與李政公子共處一轎”;但是在人來人往的春滿樓大門口,又不想浪費口舌解釋,還是直接拒絕比較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