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在泡茶,說是泡茶其實還得加上“研究”兩字,不過是拿杯水來撒上茶葉再撒上桂花,於是就成了“桂花茶”,已經完成第一杯傑作的皇後正喜滋滋準備再接再厲再創奇跡時,一個報信的慌慌張張闖進來尖聲尖氣拉長了叫道“不——好——了——”
這家夥肺活量真不是蓋的。
不過重點不在這裏。
我無視濕潤的衣擺和臉色愈發難堪的報信者,鎮定地坐穩,理理頭發,甩甩衣擺,鄭重開口,
“錢公公,在皇宮裏喧嘩或者練嗓子已經不對了,害我手抖……你想陵遲還是腰斬?”
錢公公一瞬間臉部神經崩壞。
“皇後,別說你不知道這些刑法在先皇去世前就廢了,難道你不手抖他就不會被你罵了?就算他不喊,這水也是遲早要灑出來的。”一旁的人悠悠開口。
“真聰明——我當然會。還有我對你於我高超手藝的質疑表示抗議。”我晃腦說道。
“我出生以來第一次對高超這詞語的含義表示懷疑呢。”分明是在委婉地損人。
“什麼事不好了?”我寬宏大量地無視了他,如果我不寬宏大量就該他寬宏大量了。
錢公公摸摸心髒的部位,確定其器官沒有隨時叛離主人的危險,咽了口口水,還是尖聲尖氣地報告:“太後的鞋……失蹤了。”
我聽完後摸摸下巴,“據我所知,失蹤是指一個人不見了。”
詢恒一臉感到好笑的表情:“太後的東西,算起來要和人差不多吧。”
我轉頭看他,“占了貴氣,修煉成精了?”
“怕是已經成仙了。”笑意愈發濃厚。
“我猜,是遇害了。不對不對,成仙了怎麼會被人害呢,害別人才對,最好害你。”她說。
“你的肺活量也不差。練過?”
……你告訴我,怎麼個練法?
“這就是智商差距了。”我道。
被無視的錢公公有些站不住了。
“是什麼鞋,先皇賞賜的鑲金鞋,還是高人送的辟邪鞋?”某人的想象力真好。
“還是自己折的紙鞋?”我接著。
敢情是在比誰說的更離譜一點嗎?錢公公不敢擦汗。
“隻是普通的鞋,可是……”
“可是什麼?”
“太後找不到了。”
匆匆趕到,太後正氣定神閑地喝郡主送來的蓮子湯。
我一進門就盯著太後的腳看,還真實在,一隻腳穿,一隻腳……
“您就不打算換別的鞋穿嗎?”某人不淡定了。
“都拿去洗了,曬著呢。”太後繼續一勺一勺地往嘴裏送。
“你那包瀉藥有剩的麼?”詢恒扶額。
“你要的話,我可以再配一包。”我很開心。
“你想謀殺親母?”太後趕緊端起碗一口氣全倒進肚子裏。
“這鞋說不定是被圖謀不軌之人偷走,他連您的鞋子都偷得走,枕頭就不在話下,要是想取您的首級……”
“誰會這麼無聊?”我一時忍不住叫了出來。
所有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看我,太後看了我半晌,“怎麼跟我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