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書房裏。見沈然離開,白薇薔忍不住朝沈劍封抱怨沈然的固執,沈劍封聽的不耐,順口頂嘴道:“你自己說話也注意些,一口一個賤人的說的跟那些個市井潑婦還有什麼區別?”
聽到沈劍封的指責,本就怒積於心的白薇薔頓時心火更加旺盛,矛頭也立即指向了沈劍封,憤恨道:“沈劍封,你這會兒在這說什麼風涼話,如果不是你當初風流成性,弄出那麼個野種出來,哪輪的到今天來發生這些事?”
“白薇薔,你不要太過分!你看看你,一口一個野種賤貨,你還有沒有半點修養?你別忘了他身上好歹還流著我沈家一半的血!”見白薇薔不問青紅皂白將怒氣又再次撒到了自己的身上,順便還翻起了自己多年之前的舊賬,沈劍封的耐心也終於告罄,毫不示弱的大聲吼了回去。
聽到沈劍封的怒吼,白薇薔更加的歇斯底裏:“你現在承認他是你兒子了?你想認他這個兒子了?那你當初你拿刀差點將他殺了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是你兒子?讓人往蕭鳳那個賤人身上注射毒品的時候怎麼就沒想想他是你兒子?現在你們父子反目成仇了你再來說他是你兒子,沈劍封!你在搞什麼笑?”
“白薇薔,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故意調換查驗報告,我怎麼會下手?如果不是之後你強行讓他欠下高利貸,他哪裏會這麼怨恨沈家?你別做完事翻臉就不認賬!”
“我隨便換個報告你就相信了那個野種不是你的?沈劍封,你說這句話要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門外,從樓上跑下來的沈然手扶上門把剛準備推開門向父母道歉,正好聽到了自己的母親指責父親年輕時候風流無度生下了Ivan,沈然有些驚訝,手上的動作也變的遲緩。房內,正在爭吵的沈劍封和白薇薔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外的異常,還在毫無顧忌的揭露著他們曾經做過的種種,互相指責。
沈然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爭吵,越聽越心驚,當聽到母親指責父親讓人強行給蕭鳳注射毒品後,連臉色都有些發白:自己一直以來都以為蘇慕的母親蕭鳳之所以會吸毒是因為當年的一時失足,卻從來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竟是被自己的父母強行注射成癮。
注射毒品,沈然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醫生幫Ivan打消毒針時Ivan眼神裏的恐懼,那時沈然還記得自己取笑Ivan打架那麼厲害竟然還害怕打針這種小疼,Ivan聞言隻是笑了笑,笑容卻有些勉強,似乎確實是害怕的厲害。現在想想,Ivan是真的害怕打針?還是…根本就是心理陰影?
拳頭緊緊握了起來,沈然覺得自己的憤怒幾乎無法克製。蕭鳳被強行注射毒品的時候,Ivan才多大?六歲?還是七歲?那麼小的孩子,正是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他們竟然讓Ivan的唯一監護人蕭鳳染上了毒品。染上毒品,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蕭鳳基本相當於散失了照顧小孩的能力,意味著Ivan從那麼小開始就必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也意味著蕭鳳這個母親…形同虛設!他們是準備讓Ivan自生自滅嗎?還有,他們還說當初差點殺了Ivan,在明知道Ivan是他的親生兒子的時候!他們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
然而事實情況卻是,他們真的做了,不僅做了,還從不後悔!並且,也沒有絲毫的憐憫!甚至,他們還嫌不夠,當蕭鳳去世之後,他們還強行讓Ivan欠下了高利貸,逼迫的Ivan走投無路!所以,Ivan後來才會出現在那所聲色酒吧中嗎?幸好,Ivan遇到了表哥,可是,如果表哥那時沒有去那個小鎮呢?或者表哥去時Ivan已經…沈然不敢想象。
心,有些發愣。腦袋,有些混沌。做出這些事的都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印象中一直以來都很親和的父母?為什麼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他們的這一麵?
房內的父母還在爭執,用著那些沈然連聽著都覺得無法忍受的詞彙。沈然忽然覺得陌生,沈然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的父母涵養都很不錯,為什麼說起那些侮辱人的詞彙時可以那麼的神色坦然。
爭執愈演愈烈,沈然站在門外,終於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猛然推開了門,朝著戰場中的兩人大聲吼道:“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