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悶,好難受。
牧延在睡夢中感受到一股很強烈的壓迫感,想掙紮卻掙紮不開那種束縛。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幾乎快要窒息過去……
猛的睜開眼睛,牧延大口大口的補充空氣。七手八腳的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不明物體推開,看見某張甜美的睡顏時產生了瞬間的困惑。隨著意識的清醒,牧延終於想起來臥室裏多了個人的事實,扶額歎氣,這才發現手被雲雙壓麻了。
甩甩僵掉的手,牧延明顯的感覺到某個剛被推開的生物的靠近。歎口氣,把人再推開,然後再被纏上。不斷的推開,雲雙總是鍥而不舍的再度靠過去。靠近睡覺也就算了,但雲雙偏偏喜歡跟八爪魚一樣巴住牧延不放,讓牧延睡得相當不塌實……
在壓迫和反壓迫的一番鬥爭後,牧延終於輸給了某人的鍥而不舍。任雲雙把自己抱進懷中,牧延瞪著天花板發呆。無聲的歎口氣,也隻能在心中祈禱雲雙不要把自己摟得太用勁。
相貼的肌膚細膩柔滑,卻是驚人的冰冷。牧延不禁想到如果到了冬天,這孩子怎麼受得了?不過,夏天的時候摟著雲雙一定很舒服吧!牧延苦中作樂的想。
半夜醒來最不容易再睡著,牧延幹脆觀察起雲雙的長相:稀疏卻修長的眉,下凹的雙眼,尖挺而不失秀氣的鼻,紅潤的唇,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光線的作用下為緊閉的雙眼增添了兩道陰影,讓雲雙顯現出一種純真的誘惑。
這張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什麼時候好像也曾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和撫摸過,他甚至可以想到眼睛睜開時,這人迷蒙的模樣。隻是,是什麼時候呢?
牧延在記憶裏搜尋這張臉的記憶,沒有!可以確定自己在遇到這個人之前,是絕對沒有關於這張臉的記憶。那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熟悉感?
可是,真的好熟悉。牧延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了出來,難道是前世?那麼,他和他,前世會是怎麼樣的關係呢?
想著想著就撫上雲雙的臉,入手一片冰涼,牧延卻覺得好受了許多。無聲的笑了,發現自己開始不自覺的依賴起這個走進自己生命不過幾個星期的少年。自嘲於自己的沒用,牧延卻並不排斥這種依賴,畢竟他……已經寂寞夠久了……
輕輕扶過少年的眉,眼,鼻,唇。牧延吻上雲雙的額頭,無聲的開口:“晚……安……”
不再抗拒少年的擁抱,在雲雙懷中找個舒服的位置,感歎雲雙看起來很嬌小的模樣,可是居然完全可以將自己擁入懷裏。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牧延閉上眼睛沉入夢想,連眼角都帶著笑意……
一覺醒來,發現昨夜是難得的好夢。雲雙露出貓兒似滿足的神色,在牧延的腦袋上蹭了蹭。在床上蹭著把身體放低,讓自己可以看到牧延睡覺時的模樣,觀察了一番,滿意的笑笑,親了親牧延的臉,這才起床去為牧延準備早餐。
將麵包切好放進麵包機,從冰箱裏拿出牛奶放到微波爐裏加熱,再煎兩個荷包蛋,完美的早餐。一切弄好的時候該叫牧延起床了,吃完早餐兩個人還能到附近的公園去散下步,書上說這個非常健康的生活方式。
從公園回來時,時針已經指向八點,牧延也該去研究所了。雲雙很賢惠的將牧延送到門口,問:“晚餐想吃點什麼?”
“恩”牧延抿嘴思考了下,回答:“火鍋吧!”這樣的一天,便拉開了序幕。
早上心情愉悅,以至於一天的心情都差不到哪裏去。牧延一邊哼著歌一邊幫陳飛整理文件,一點都不見煩悶的樣子。
陳飛笑了笑,對牧延的心情很是好奇:“最近發生了什麼好事情嗎?這麼開心?”
“沒有啊~”牧延反射性的回答,嘴邊的弧度,卻相反得幾乎翹到天上。
明顯不相信牧延的話,陳飛笑笑沒有再追問。文件整理好,陳飛狀似不經意的提起:“昨天有人給了我兩張電影票,今晚的,牧延你有空嗎?”
“啊今晚啊~”牧延困擾的皺了下眉:“今晚家裏有事呢!非常抱歉!”
“啊!沒關係的!”陳飛強調:“隻是無意間拿到的,大不了我去找別人!”手卻是伸進了褲子口袋裏,將那兩張電影票抓得死死的。
牧延歉意的笑笑,心思卻又飄回了家裏,不知道雲雙現在在幹什麼呢?
“席牧延?席牧延同學?”見牧延又不知道神遊到了哪裏去,陳飛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
“啊?啊!真是太抱歉了!”鞠躬,牧延在心裏吐了下舌頭,自己居然又發呆去了。
“在想女朋友呢?先前?”調侃著,心裏卻害怕聽到肯定的回答。
“女……女朋友?”被這個詞嚇了一跳,牧延反射性的否定:“沒有,怎麼可能?我沒有女朋友的!”更讓牧延嚇到的是,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他腦裏出現的第一張臉,居然是那個還沒到他家多久,名叫雲雙的孩子。
“怎麼可能?”牧延幹笑,同時驅除腦子裏的影子。
“是嗎?”雖然聽到了牧延的否認,陳飛卻完全不能安下心來。牧延的樣子,完全就像是一個戀愛中的少年。心下黯然,果然那樣的感情,隻能壞死在心裏嗎?
“學長你幹嘛突然問這個?”陳飛前輩從很久以前開始,不是從來就不關心戀愛方麵的問題的嗎?有女生表白還會被很殘忍的拒絕。怎麼今天突然關心起這方麵的事情來了?
“沒,聊天而已不是嗎?”
“啊!是嗎?”也沒有多想,牧延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答案。
資料整理完今天的事情也就沒什麼了,不清楚什麼原因教授最近總是找不到人,先前布置的課題早就完成,牧延也隻能自己給自己找課題做。
從研究室裏出來準備去圖書館,牧延思考著是不是也要研究一下其他國家的古代史。低頭邊走邊盤算,直到眼中出現非路麵物體是才發現,他被一輛黑色的加長房車擋住了去路。
皺了下眉,牧延準備繞道。
“牧延!”車窗搖了下來,車內坐著的,是牧延相當熟悉的人。
牧延眨了眨眼睛,內心掙紮了下,還是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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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無表情的盯著對麵的青年手中晃動的酒杯,杯中的葡萄酒散發著惑人的光芒。看著這樣的牧延,青年輕笑:“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
“沒……沒有!”不想自己的言行給這個人造成誤會,牧延很快的否認。抬頭,卻看到青年似笑非笑的神情。撇了撇嘴巴,牧延還是決定不要說話比較好。
“還是不打算回去看看?”青年放下酒杯,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看向牧延的眼睛裏,是擔心、也是勸戒。
望向窗外,牧延不去看青年,幽幽的歎口氣:“為什麼你們還是覺得我在賭氣?我隻是覺得呆在那裏很難受而已……”腦子裏又浮現了女人怨恨的眼神。
“是嗎?”他都忘了,牧延他……
不再勉強牧延,青年轉移話題:“最近生活什麼都還順利嗎?”
“讓潤哥擔心了!”牧延鬆口氣,笑道。
黑騎潤也笑了出來,伸出手摸了摸牧延的頭:“什麼讓我擔心,你根本就不記得有我這個哥哥了吧!有什麼事情也不跟我商量,就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