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浩搖搖頭,覺得這樣拿自己的尊嚴去給別人踐踏,總覺得心裏特別的別扭。那人好象了解丁永浩的心理似的,對著他說:“尊嚴在錢的麵前已經越來越低賤了,你看多少的麵對金錢的時候不是卑恭屈膝的。”
丁永浩有點茫然的抬頭看著藍天白雲,沒有步入社會,對著社會充滿的幻想,可是一但踏了進來,一切都是那樣的**裸的,金錢,是不是除了錢,這世界上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呢?丁永浩的大腦裏晃過了韓老的影子以及江清香的身影,他相信這世界上除了金錢還是有其他的存在的。
那人將手裏抽完的煙頭一扔,狠狠的踩著說:“你知道我是什麼原因從事這工作的嗎?”
丁永浩搖了搖頭,那人深呼吸了一下,對著丁永浩說:“那是在一次從事高空作業的時候,我不小心被一根模板打中了腰,雖然後來老板付了醫藥費,我的腰現在也好了。可是卻再也不從事重工作了,我在這城市裏飄蕩了一個多月,終於將手裏的錢都用完了,最後才不地不下定決心來揀這破爛。在這城市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即使某天你在這餓死在街頭,等待你的可能是城管將你拖到火化場去。我不想餓死,我還有手,至少我現在還在用我的勞力去換取所得,那就足夠了。”
說完這些,他的眼睛竟然有點濕潤了,丁永浩默默的聽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他。
他輕輕的擦了一下眼睛,繼續說:“我看老弟你現在也應該是沒有著落吧,你現在可能也看不起我們這行,可是我要說的是,等你在這裏一直找不到工作的時候,那種逼迫的日子,你就明白我那時的心境。其實不管從事那行那業,隻要我們不偷不搶,本著自己的本分去做事情,就問心無愧了。”
他的一句問心無愧,讓丁永浩的心在跳動,是呀,人是為了自己而活的“我能看看你怎麼工作的嗎?”
那人黝黑的臉微微一笑的說:“隨便。”
然後他起身站了起來,繼續著他的工作。跟在他的後麵,讓丁永浩明白了許多許多。不過就像他說的,他是自食其力,那自己呢?一個還在大都市遊蕩的無業遊民?跟著他來到一個破舊的瓦篷房子裏,看到裏麵堆滿了各色的瓶瓶罐罐,還有一邊堆著一大堆的廢紙。
那人將今天的所獲慢慢的分類,然後才找來一張小凳子給丁永浩坐,對著他說:“看了有什麼想法?”
丁永浩默然,然後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此時的心情,就像你說的,你是自食其力,可是我、、、、、、。”
那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著他笑笑說:“嗬嗬,還是放不下麵子吧,我隨便你,你還沒有住的地方吧?這地方雖然很小,但是住你問題還不是很大。”
見他同意自己住在這,這讓丁永浩心裏一陣溫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那人看著丁永浩說:“你不用感激我,我看你現在跟我那時候一樣的處境,才會想到收留你,不過你如果不做事情的話,就是菩薩也救不了你,好了,我出去了。”
留下丁永浩在那,看著這滿屋的廢品,從身邊揀起一個罐子看了看,然後向著前麵一扔“當!”發出一聲輕響。從包裏取出書慢慢的看著,天色快暗的時候,那人終於回來了,看著他背上又多了一些東西,給他讓了道,看著他慢慢的將那些分類好,丁永浩終於耐不住了問“你這樣做為了什麼?”
他先是一愣,然後才歎息著說:“為了家人,我老婆和孩子等著我寄錢回去,孩子大了的讀書,苦了我自己不要緊,但是不能苦了我孩子。”
看著他,丁永浩仿佛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對著他說:“那你家人知道你做這些嗎?”
那人搖搖頭說:“不知道,我也不想他們知道,不是怕他們看不起我,而是怕他們擔心我。”
昏暗的電燈照在整個的屋子裏,丁永浩看著他再次的整理著那些廢品。隻見他將那些東西仔細的將好的次的分開,有點奇怪,丁永浩向著他問“你買給收的人,他們不是會分嗎?”
他笑了笑說:“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把他們分好等到那就直接的賣就可以了。更何況我這樣分一下,好的能賣個好價錢,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給人的好印象。同樣是賣廢品,我的幫他們整好了,省了他們的工夫,他們自然會注意我,下次去的時候跟他們談就會有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