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羨雖覺得他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不過這種歡愛之事在清修無心派乃是大忌,更何況是龍陽之戀,更為正教所鄙棄。但若是要自己放棄再找一個合意的卻是極難,雖然此人身有殘疾,又沒有道骨,但這反倒是其中的好處。他身有殘疾,和阿真氣宇之間更是大不相同,自己愛他也不會愛得太深,日後飛升離去時也不至於戀戀不舍,沒有道骨更容易說動他共同墮入情劫,以後他修仙不成,也可以做些別的活計。
房內的門久閉不開,白君羨等了一會兒,也沒想著用穿牆術進去,不然嚇壞了他,又沒有談情說愛的情調。何況要打動他恐怕也需要一段極長的時間,也不急在一時。
白君羨看著緊閉的門,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寂桐聽到門外沒了聲息,知道白君羨必然沒了耐心,心中安定了幾分,背靠著門慢慢坐在了地上。
鬧了這麼大的聲響,房裏通鋪上的幾個師兄弟都仍然熟睡未醒,也不知白君羨用了什麼法術。
已近黎明,夜風涼得沁骨,也不知誰的鼾聲,仍舊此起彼伏,涼風中漂浮著通鋪裏混雜的渾濁味道,卻奇異地驅散了幾分孤獨之感。
很快雞鳴五更,師兄弟們還沒起床,卻已到了他挑水的時辰。師父即使不稟明掌門,讓他罰了這一天,他也還要繼續挑大半個月的水。其時他道法雖然不成,武功卻已有些根基,挑水並不為難,隻是腿腳不便,於是變得十分吃力。
才挑了一缸多的水時,太陽便從東邊雲海中跳出,光芒萬丈,輝耀蒼生。彌清山雲霧一時還未散去,頗有仙境之氣。
師父無波子遣了弟子告訴他,由於昨日的刑罰未完成,因此他要多挑兩日的水。那來傳訊的弟子有些幸災樂禍,寂桐也沒多說什麼。
也許是白君羨幫他挑水的消息傳了出去,倒有不少弟子來看他挑水。然而到了午時仍舊不見白君羨的身影,好奇的弟子都散了去,隻有一些不死心的弟子仍在暗處偷窺。
寂桐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但願白君羨昨夜吃了閉門羹後,會因此大怒拂袖而去。身為狐王,豈會讓自己尊嚴掃地,以他那樣的容貌本事,多的是投懷送抱的美人,又豈會糾纏一個瘸子。
多半他是不會再來了。
寂桐坐在石階上休息,從懷中掏出一個白麵饅頭啃了一口,又就著冷水喝了些。今天早上下山前,隻拿了兩個饅頭,身上又困又累,卻並沒有食欲。大概要等過十天半個月才恢複過來,前提當然是白君羨不再出現。
“喂,你能告訴我,清修無心派這麼對你,你為什麼還要留在清修無心派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寂桐握緊了手中的饅頭。此時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有言咒的能力,提到白君羨,白君羨就來了。
“清修無心派有什麼好?”白君羨撩起衣袂,也學他坐在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