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拽著花大姑的袖子,道:“以前也有人這樣跟陸二說,可是還是把陸二送走了,大姑會不會也把陸二送走?”
花大姑憐惜的道:“怎麼會呢,隻要你聽話,大姑會好好疼你的。在大姑這裏,過著大小姐的日子,沒人敢欺負你。”
陸二感動的撲在花大姑的懷裏,哭得一塌糊塗,“大姑,你是好人,是好人。”惡心死你,敢威脅我。
花大姑僵硬著身子,安慰道:“乖,你先休息,身體養好了再去玩。”指揮著**把陸二弄開,送到床上。
陸二舊傷未好,身子本就有些虛,此時一挨床,很快就睡著了。
花大姑走出屋子,霎時陰沉著臉,三兩下脫掉簇新的外衣,扔在地上,臉上還是掩飾不住的惡心。她的衣服沾上點灰,她都會受不了,這下居然被蹭滿了鼻涕眼淚,自己沒當場給她一巴掌,還真是好人。
兩個**看著袍子上綴的珍珠,都很動心,可是花大姑已經很明顯的不高興了,正是他們討得歡心的好機會,兩人對視一眼,珍珠以後也會有,花大姑重要。
兩人追上去,一左一右的陪著小心,花大姑總算是開了笑臉,道:“這小丫頭很有潛力,你們這次的事辦得不錯。”
陸二睡的正香,卻被人推醒,很是不滿的睜開眼睛,站在麵前的是個身材凹凸有致的漂亮女孩。她看著陸二,道:“嘖嘖,又黑又瘦,**的眼光越來越差了。快起來,別充大小姐了,大姑要見你。”然後一甩手帕,扭著身子走了,隻留下一陣香風。
陸二坐起身,好久沒受到這種待遇了,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伸了個懶腰,穿鞋下地,跟了出去。
帶路的那名女子婀娜多姿的走著,她似乎很受歡迎,不時地有人和她打招呼。見到站在一邊的頭上纏著紗布的她,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眾人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也有人隻是事不關己的看著。這時陸二才知道帶路的那女孩叫葛巾,還是個雛兒。不久之後的品花宴上,花大姑要給她打造一個華美的舞台,然後把她賣出去。若是能在那天被哪個貴人相中,贖了身,就脫離苦海了。陸二能看得出,她很期待那天的到來,但究竟期待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直到碰見一個叫芙蕖的女子,上一屆的花魁。陸二很清晰地感覺到,葛巾想要取而代之的熱切,原來她盼望的不是脫離苦海,而是眾星捧月。
萬花樓給陸二最大的感覺,就是奢華。可進了花大姑的屋子,陸二才知道,外麵跟這裏一比,可以算是樸素了。花大姑很喜歡讓別人知道她有錢,非常非常的有錢。但不得不說,花大姑品味不錯,留下的都是好東西,數量多,卻並不顯得淩亂。陸二有幾分疑惑,花大姑審美上還可以,怎麼把自己打扮成那樣?難道她的好眼光僅限於物品?
花大姑正坐在銅鏡前,拿一根金釵往頭上比劃。她的頭上已經戴了不少的釵釵環環,金釵插哪兒都不合適,所以比劃良久,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葛巾看著那根分量十足的金釵,笑道:“大姑又做新首飾了,真好看。“
花大姑道:“我哪有那閑心,這是芙蕖得的物件,說是太重了,她戴不動,就給我了。這釵子還真重,戴了這個,就不好戴其他的首飾了。“
葛巾壓下心裏的羨慕,笑道:“芙蕖姐姐可真大方,這釵子是赤金的吧,值不少錢呢,就這麼隨手送出去了。“
花大姑放下金釵,轉身握住葛巾的手,柔聲道:“芙蕖再好,年紀也不小了,這萬花樓以後還要靠你們這些年輕的,你可是最拔尖的,不要讓大姑失望。“說完從首飾盒裏拿出一個步搖,戴到葛巾頭上,細細端詳一番,”年輕好啊,戴什麼都好看,不像大姑,現在戴個玩意,還要考慮半天。這步搖是大姑送你的,到那天你可要好好表現,這萬花樓就靠你了。“
兩人又說到幾日後的品花宴,告一段落之後,才想到與葛巾同來的陸二。
陸二昏迷了幾天,醒過來後也沒吃東西,此時看到擺放在桌子上的點心,毫不客氣的吃了。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花大姑真是好享受。
花大姑卻是有幾分驚異,道:“陸二,你學過禮儀?”
葛巾從一開始就不把陸二看在眼中,這種又黑又瘦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人牙子從鄉下拐來的,一點教養也沒有。聞言看向吃得正香的陸二,才發覺她的舉止並不如自己所想的粗魯。
陸二道:“我被好多人賣過,中間學了點。”
葛巾笑道:“他們一定是想把你賣去當丫鬟,所以才教你的,隻是你怎麼又被賣到這裏,難道沒人肯要你做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