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麒回去取銀子,陸二寫了一份契約,隻等蔣麒來了按上手印就齊活了。
外麵的雨已經下得小了,屋簷上的水跟斷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陸二站在窗前,想著一會能不能看見彩虹呢?
“公子,我們回來了。”外麵傳來小玲三人的聲音,她們吃過早飯就出去了,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玲燕二人都還好,賀琳的衣服幾乎濕透了,頭發還往下麵滴著水,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很明亮,可見是心願達成了。
“怎麼這個模樣,是用苦肉計了嗎?”陸二問道,又讓賀琳趕緊去洗個澡。
“真是多虧了這場雨,讓吳大叔看到了琳兒的認真,不然再磨嘰上幾天也不一定能答應。”小燕笑著道。
這位吳大叔是賀琳父親最好的朋友,也是鏢局裏最得力的鏢師,鏢局出事後,他就回了老家。賀琳知道他老家在哪兒,上門拜訪過幾次,也請他幫忙把賀家的鏢局再開起來,但他一直沒答應。賀琳在上次離開的時候就說今天還會登門,結果天下大雨,她還是去了。
至於小玲小燕兩個,是嫌屋裏太悶,去看那些新盤下的鋪子。後來雨下的太大,就沒能回來。
賀琳洗過澡,又換了身幹爽的衣服,整個人簡直就是容光煥發。她坐下後,問道:“那個小女孩呢?”
“什麼小女孩?”陸二問道。
“哦,是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她躲在牆根底下避雨,凍得直發抖,就給帶進來了。經過大廚房,我見她很餓的樣子,就讓她先去吃飯,一會兒再過來。”小玲忙道,“她是被拐子拐來的,說話的口音像是京城人。”
拐子?陸二想起桃花節那天,試圖拐走她的那個女人,大林還說要把她們趕出溪州,這女孩是從那裏逃出來的嗎?
“公子,你是沒看到,那個女孩長得可漂亮了。得虧是我們幾個看到了,不然換個心黑手很的,肯定要動歪心思。”小燕道。
“誰要動歪心思?”蔣麒拿著一包銀子走了進來,見到小玲三人也在,點點頭後就把銀子放在了桌子上,笑道,“不多不少,整整二百兩,我剛稱過的。”
“二少爺,你的全部家當,隻有二百兩嗎?”小燕笑問道。
“這個……”蔣麒想說二百兩很少嗎,想起這三個丫頭花起錢來比那些太太小姐還要闊綽,明智地閉了嘴。
“這是契約。”陸二點著桌上的契約笑著道。
蔣麒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笑道:“寫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用不用按個手印?”
“當然要,正規程序,一道也不能少。”陸二道。
蔣麒聽話的簽上大名,又按了手印,笑道:“是應該嚴謹一些,我現在才真的相信自己做成了一筆生意。”
契約一共兩份,他們一人一份,蔣麒拿著他的那份契約,喜滋滋地回去了。
小玲三人知道陸二開窯廠的真正用途是燒製玻璃,見蔣麒隻用二百兩銀子就從陸二這裏買走了一分股,心裏的震驚不是一星半點,這簡直就是白送嘛。
“怎麼能是白送呢,蔣麒已經盡力了。”陸二打開錢袋,都是一到十兩的小塊銀子。想著蔣麒為了積攢這筆銀子,不能去買心愛的船模,就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真是可愛啊。
賀琳感歎於陸二和蔣麒的兄弟情深,玲燕二人對望一眼,公子不會是看上二少爺了吧?不會的,不是說有個未婚夫的嗎,應該隻是感念蔣家對她的好,所以才對蔣麒不一樣吧。
女孩原本的衣服已經濕了,隻有陸二的身量跟她差不多,所以穿的是她的衣服。頭發鬆鬆地綰在腦後,一雙大眼睛往陸二的身上瞟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雖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不俗的氣派告訴她們,這不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就是普通官宦人家也養不出這樣的女孩。
隻是讓陸二好奇的是,這女孩似乎認識她,剛才那一瞥,神色瞬間的失常沒有逃過陸二的眼睛。隻是既然認識她,為什麼不說呢?還有些害怕的樣子,她好像沒有跟這個年紀的女孩有過交集吧,難道是從萬花樓裏逃出來的女孩子嗎?
又看了看,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低著頭不說話。
陸二又問:“你家在哪裏,我讓人送你回去?”
女孩仍然不說話。
又問了幾個問題,回應她的還是沉默不語,陸二就沒什麼耐心了,向小玲三人道:“交給你們了。”說完就離開了這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