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拉著我說:“衝,衝上去。”
我也說:“衝,衝上去。”
我隻說不動,猴子是又說又動。猴子衝到了那名大漢的麵前,揚起手指就劃向大漢的麵門,大漢一閃身,刀片劃過了衣服,他的夾克衫“豁然開朗。”
大漢吼道:“你他媽的敢動刀子!”
猴子刀片又劃過來,大漢退後一步,等到猴子的右臂劃過去,大漢跨前一步,一個窩心腳將猴子蹬翻了。猴子像一堆稻草一樣滾出了很遠,再爬起身的時候,就一溜煙跑了。
猴子和大漢打鬥的時候,小偷也趁機逃跑了。
此後,我見過很多次失主與小偷之間的戰爭,但都沒有這一次精彩紛呈、蕩氣回腸。
當天晚上,在總結會上,瘸狼一臉沉痛地說:“現在,出現了階級鬥爭新動向,這些人打我們的時候,下手很狠,往死裏整,大家以後一定要當心啊。”
看小偷挨打是一件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
小偷抱成團,就是害怕挨打。邪惡在正義的麵前總是誠惶誠恐的。小偷最害怕的是路人也抱成團,這樣他們就成了過街老鼠;小偷最高興的是路人保持沉默,這樣他們就能為所欲為。其實,很多的時候,路人即使不出手,隻要齊聲喊“打”,小偷就嚇破了膽。
對小偷喊打,應該成為社會的常態。
記得瘸狼曾經在一次總結會上說:“我們現在不怕警察,沒有證據,關上我們24小時就要放走,警察現在不敢打人。我們現在怕的是失主,現在的人啊,下手太狠了,所以幹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選擇對象,最好隻對單獨行走的女子動手。”
可是,即使單獨行走的女子,對於小偷來說,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45碼的大腳,將猴子踹出了內傷。那雙大腳,絕對是個“練家子”。
猴子不能上崗了,人手又緊張,這個小分隊就隻配備我一名打手了。這樣,每天上班的時候,我跟在小偷們的後麵,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當他們遇到危急情況的時候,我“路見不平”也不吼,該出手時不出手,心中興奮地唱著“嗨呀,咿兒呀……”
獨自上崗的第三天,我遇到了一次小偷被打的激動人心的場麵。
45碼威力無窮,不但將猴子踹出了內傷,而且將那名成年小偷的兩根肋骨也踏斷了。因此我們這個小分隊的小偷,換成了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這是一名慣偷,據說有著多年的工作經驗,很早就加入了這個盜竊團夥。他的名字叫螞蝗,聽說隻要是被他盯上的錢包,就一定會偷到手。
那天是冬季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燦爛,萬裏無雲,空中有一群唧唧喳喳的鳥雀,一會兒飛到街道這邊,一會兒飛到街道那邊。時令已經接近了春節,大街上一片紅彤彤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連日的陰霾過後,天空終於放晴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
小偷們像一堆堆垃圾一樣在街道上出現了,他們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擁擠。那天大街上的人真多,我稍不留神,就跟丟了他們,他們像屁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向四周看了看,也沒有看到螳螂,不知道四周是否還有人在監視我。當時,我突然想,這是一個逃跑的大好機會,隻要乘上一輛出租車,讓司機一路不停歇地開到報社或者派出所,我就逃出了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