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怎麼樣?”我品了口茶潤潤嗓子,壓抑的情緒讓我喉嚨發幹。
本來我是想把葉昀直接關到刑房裏去的,卻突然心血來潮先把他領到這裏來。
聽見我古怪的問題,葉昀隨便打量了一下四周,淡淡道:“附庸風雅而已。”
“有眼光,我現在也這麼看。”我笑著起身,慢慢走過掛滿了字畫的東牆,“可惜,從十二歲到十六歲,雖然我無數次來到這裏,卻從來不知道這個房間是什麼樣子。”
“為什麼?”葉昀忍不住問,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盡管處境再危險,也磨不掉好奇心。
“因為——我從來都是昏迷著被抬出去。”我猛地轉頭盯著他,眼中的寒光讓葉昀吃了一驚。
“看看這裏吧。”我一把掀開了角落裏的帷帳,露出一個一人多高的十字型木架,木質上還沾染著深褐色的汙跡。“知道這是什麼嗎?都是血,我的血。當你在你的相國府裏被嗬護被寵愛的時候,我卻被綁在這裏受毒打受折磨!從十二歲開始,這種酷刑持續了整整四年,說起來,真是要感謝你父親——葉天澤丞相大人呢。”
“不會的!我父親愛民如子有口皆碑!”葉昀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立時反駁。
“你怎麼不說他鐵石心腸殺人如麻?”我大笑,“當年他殺死兵敗被俘的我父親時,怎麼就不會心慈手軟?而且還惡毒地誣蔑他的名譽!”
“那自然不同,”葉昀脫口而出,“你們是敵人。”
“對呀,你提醒我了,我們是敵人,所以可以不擇手段。”我冷笑了。如果不是他的父親殺死了我的父親,還誣蔑他是先投降了南胤才被殺的,我的母親怎麼會淪落到帶著我嫁給那個萬惡的玉蘭山莊莊主,無助地看著我被那個惡魔摧殘了整整四年?
“知道我會怎樣對付你嗎?即使不是為了那封密信,僅僅因為你是葉天澤的兒子?”我故意玩弄般地看著他。
葉昀沒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卻無意中瞟了一眼屋角的刑架,露出了一絲恐懼。
我笑了起來,從來沒有笑得這麼放肆:“那是用玉蘭樹做的,開始的時候還有玉蘭花開在上麵,因為那個人說玉蘭花和我很相配。可是你——你還沒有資格用它。”狠狠地抓住葉昀的肩膀,讓他正對著我,我的笑容舒緩下來,“我另外給你準備了地方,讓你好好把那封密信的內容想起來。”
“我不會告訴你的。”葉昀清澈的眼睛看穿了我的目的,“你想通過我找到南胤義軍的總舵,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那我們就試試吧。”我冷笑著將站在門外的吳舫叫進來,“帶葉公子去刑房,好好招呼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