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本來就是季子矜親自負責的,許多程序和控件都是自己沒接觸過的,自己不過一個新人,難度這麼高的工作雖很有挑戰性,可是老板要求的限期也太緊了,可不可以不接啊!
但他的老板顯然沒聽到這個小小電腦工程師的祈禱。閔千宇強製自己從那張空空的桌上收回視線,他自己也不明白,一周了,為什麼總還是習慣性地去看那張桌子。
習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
回頭時閔千宇臉上又沒了一絲表情,深邃的眸中寒光點點:“你的意思是說季小姐不在,你們一群知名大學畢業的資深碩士、博士所在的技術部就什麼也做不成了麼?”
這話不是一般的重,桌前通紅的臉刹那間變成了慘白,大粒的汗由青經暴突的額上滑下來。本來並不木訥的程控張了好幾次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有什麼話說?”閔千宇寒冷的眸子如兩道寒光凜凜的利刃直插入被困擾的人的身體,程控不由自主地渾身一抖。
“季小姐這個程序的設計不隻有防禦功能……似乎還包涵了很強的反入侵和反攻擊性!”實在忍不住,程控實話實說。承認能力不足的確讓自己很難堪,但如果是那個人,他眼前浮現出那個總是淡淡笑著,文雅柔和的身影,心裏卻是說不出的佩服。
自從她來後,技術部突破瓶頸的速度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每每大家看到她那接近蒼白的修長纖指,在鍵盤上敲出一個個大家冪思苦想而難得其解的答案,並更完善它們,技術部的所有工程師無不早就認同了她。而現在自己的老板竟然隻把她的東西當作一般大學生的信手塗鴉來處理,程控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撞牆。
“怎麼說……”閔千宇的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表情的臉硬得可比鐵板。季子矜隻是來了三個月,三個月證明的卻是自己這些年來原來都隻是養了一群飯桶。這個認知幾乎讓他抓狂。
“季小姐的程序不隻是針對一般的木馬病毒,還有專門針對網絡的駭客程序。無論是來自程序本身,還是受到外部入侵,子程序都會自動隨情況的變化而變化。而且感受到異常時除了自保或自毀外,還可以攻擊入浸源。並會產生變體……”已沒了退路,程控反而不怕了,說話也恢複了正常。老板的情事,不是他所能管的,但從這些天來老板的表現來看他卻不難猜出“準未來老板太太”季子矜為什麼會突然不見了。
要想收拾這爛攤子,不是他小小技術人員可以辦到的。
“你是說她其實就是做了個攻擊性病毒?”閔千宇不是傻子,他雖然不直接參與程序的設計,但他仍是這方麵的專業人事。
“可以這麼說,或者是電腦‘黑客’程序。”想起那個人淡定自若地淺笑著把這個程序交給自己時情景,程控倒不由輕輕笑了笑。也許,她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著自己對閔千宇的不滿,也許……他低了頭,沒再想下去,也不想想下去。
“你是說,除非找到她本人,否則這個案子就得無限期拖下去?”閔千宇頭又痛了。程控抬頭怯怯看了他一眼,馬上又低了下去。正等著老板的再度暴發,但閔千宇卻隻向他做了個讓他出去的手勢。
程控無聲在退了出去,閔千宇點了支煙,站起來走近寬大的落地窗靜靜地俯瞰腳下繁華的世界。
季子矜。
她離開閔氏已經一周了,可自己卻依然習慣性地隨時叫著這個名字。
從相遇到到相識,閔千宇一直相信自己是愛嫻雅的,從來沒懷疑。自當年前的那蹁躚的驚鴻一瞥,自己便已情感深陷。不是不知道季子矜的才華,也不是對她沒有愧疚,他也想補償,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子矜就這樣離開自己的公司。
所以他將她留下的工作,交給項目部裏她曾最相信的人,期望子矜看重團隊的情份上會自己回來,但是現在已經一周了,工作一籌莫展,她的電話也一直處於待機狀態。
子矜,子矜……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