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夜色裏很多人都知道我恨她,除了你。”
閔千宇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很冷,每次帶那個人到“夜色”要她喝酒時,她緊皺的眉浮上記憶,盡管每次她最後都會一滴不剩地喝完,但那些不快樂和自己曾一度引以為豪的施虐的快樂疊加起來,卻成了把鈍刀,割據著他的靈魂。
“我故意引起事端,故意挑唆,吸引人們的目光,給她製造難題,那時我並不知道她竟然是軍校,直到她終於帶著狼狽的你出現在我麵前。”
閔千宇沉默了,有什麼被封存的記憶開始緩慢的舒醒,而嫻雅陌生而輕鬆的笑也正一步步提醒著他,他犯了一個大錯,很大的錯。
“我第一遇到的其實是子矜。”這已不是一個問句,而是陳述句了,季嫻雅眼裏盡是憂鬱與悲傷,隻是睜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她在‘夜色’和人拚酒其實是為了給你解圍,”難怪她當時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冷眼看著台下的轟亂而麵不改色,那冷、那傲其實都是恨,“因為她沒有被灌醉,所以後來和我一起遇到襲擊,救我的至始至終都是她對不對?”
徹骨的寒襲上心頭,那陰冷的小巷,清澈如水的黑眸,扶起自己的溫暖有力的纖手,揮灑有力的身形……被自己遺忘的諾言,錯了,從頭至尾便錯了。因為宿醉醒來記憶裏隻留下一雙清澄如水的眼眸,所以在美色當前下拋卻所有的疑問,自發地給嫻雅套上了“救命恩人”的名稱。他猶記得醒來,在晨光中看到嫻雅第一眼時的喜悅,當時除了自己竟被美女所救的喜悅,最在意的便是那雙眼睛,直到不久看到推門而進的子矜時,心裏的對她也有那麼一雙黑亮如水的眼睛,不,應該是更清澄的眼睛時,心裏莫名的不滿。
其實那才是自己最真實的心理,因為那才是自己要找的,但自己卻任它一次次和自己擦肩而過。
“你喝多了,她為了救你受了傷。”嫻雅解釋著自己當時出現在他身邊的原因,但閔千宇明顯已再聽不下去了,他現在隻覺得頭都快爆了,一切都越出了他的掌控,所有自負、武斷、傲慢、優越都成了幼稚的代詞,不用再季嫻雅再說下去,他已拚湊出了故事的大概,然而也正是越接近事實,他也越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以為你總會愛上我的,因為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啊。”嫻雅緩緩坐倒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看著閔千宇歎息著走向醫生辦公室。他真的想為季子矜做點什麼,不是沒感覺過嫻雅和自己之間的感情,但也沒一直沒有解開過自己對季子矜一直的牽絆。也許,對季嫻雅自己的確動過情的,但那更多的是對她氣質的欣賞,至於真正想麵對的,迷戀的卻是自己一開始便被自己遺忘怕季子矜給自己的感覺。
這個感覺一直在支配著他,因為感情的錯放,自己一直抗拒,卻又是越抗拒越想靠近,所以才一直拚命地糾纏,而可憐的是自己竟然直到現在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