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治之症(二)(1 / 2)

2014-07-18

十一月的天氣,地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毛茸茸地,像是某種長著白毛的獸,靜靜地伏在地上。

半夜裏,阮解語被一陣簫聲驚醒,似乎是從通往清秋館的湖上傳來的。

再仔細一聽,那簫聲一聲比一聲緊湊、纏綿,隻吹得聽得人再透不過氣來,一味沉溺在吹簫人的情感之中。阮解語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樣的簫聲,隻從前跟著父親的時候,聽父親在母親的窗前吹過。

父親的簫聲表達的是對母親的愛慕,而今晚的簫聲卻更帶著一種似有若無的憂傷,讓人聽來感傷。

阮解語揭被坐起,有些恍惚,這樣冷的天氣究竟是誰這麼晚了還在湖上吹簫呢?

不禁就起了想要去瞧一瞧的心思,於是便下床圾了床前的一雙拖鞋,扭亮了電燈。

紫霞見阮解語醒來,趕緊拿了一張大氅來給阮解語披上,說:“阮小姐,仔細著涼了。”

阮解語站住,任紫霞披了大氅在自己的身上,這才搓著手一步步地走出門去。

屋外的風涼颼颼地從耳邊刮過,不多一會兒便覺得手腳開始冰涼,想著前日剛剛備下的手爐便吩咐跟著的紫霞回去取了來。

紫霞回去之後,阮解語便自己提著一盞燈,一步一滑地朝著湖邊走去。地上的白霜被阮解語踩得“咯吱——咯吱——”作響。

穿過前麵的一片海棠林,便到了湖邊。因為是夜晚,清秋館無人再外出,所以擺渡的舟子們大約是在舟中睡著了。湖上隻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遠處的幾處明燈,像是遼遠的歌聲,恍恍惚惚隱隱約約若有若無。

但是剛剛的那簫聲卻是越來越近,隻湖麵上一片漆黑,卻看不見那吹簫的人。

湖上的夜風吹起阮解語睡衣的衣襟,不禁讓人冷得直打哆嗦,不停地在地上跺著腳。紫霞回去拿暖爐拿了這麼半天也沒有回來,阮解語幾乎有些後悔這一趟自己跑了出來。

但那簫聲卻吸引著阮解語站住在這裏等著看一看吹簫的是何許人。阮解語舉起手中的燈,取下頭上的銀簪子,剃了一剃燈花,火苗呼呼地往上竄,險些撩了阮解語的眉毛。

腳下一個不穩,卻撲通——一聲摔倒在冰涼的地上。薄薄的衣裙裏的膝蓋直接抵在冰涼的地麵上,阮解語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險些站不起來。

索性,被甩出去不遠的燈並沒有熄滅,遠遠地看見湖上有一艘小船正向這邊的岸上靠過來。船上的人身形頎長,正是陸浩宇。

船上的陸浩宇似乎也感覺到岸上有人摔倒了,急忙將船靠了岸。

上了岸,見摔倒在地上的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妻阮解語,不禁又心疼又著急,忙三兩下將阮解語抱在懷中,輕輕地揉著她受傷的膝蓋。

“這麼晚了,還一個人跑出來,摔傷了可怎麼好?”他辦事責備半是寵溺。

阮解語冰涼的身體這才感覺到些許的暖意,一口氣才慢慢地回轉過來。陸浩宇又拿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說:“快暖一暖,都凍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