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18
聽著寒冷的風呼呼地從耳邊掛過,阮解語不禁蜷起了身子,便是這樣她也還是覺得冷。抱在懷裏的湯婆子早就冷掉了一大半,除夕過後這天氣又冷了一大截。這幾日,阮解語經常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有時候累極了,昏睡過去,不過一會兒便又會被惡夢給驚醒。
夢中滿身是血的陸浩宇向她伸手,讓她救他,可她卻是無能為力,轉過身,眼前就是歐陽澤那張猙獰恐怖的麵孔。她想要掙紮著去救陸浩宇,卻被歐陽澤狠狠地掐著脖子,她動彈不得,被掐得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這樣的惡夢天天重複,阮解語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滿臉血汙,將要死去的陸浩宇,每一次都是在滿頭大汗的尖叫聲中驚醒。晚上惡夢不斷,白天裏便有些神思恍惚,不過幾天便迅速地消瘦下去。
阮解語身體雖沒有什麼大礙,但經過之前的那一番折騰身子也是元氣大傷,虛弱得很了,再加上這幾天是睡不好也吃不好,就算身體受得了對臉上的傷口愈合也是不利的。
紫霞盤算著沈心怡走了也已經有四五天了,昨天她在閑聊中從青淵口中得知這蓬萊島原也隻是在穗城附近的鄴城,到穗城不過小半個月的路程,想來這阮解語到了蓬萊島的消息不日就會傳到歐陽澤的耳朵裏。可是眼見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阮解語臉上的傷卻還沒有起色,紫霞不禁有些著急。阮解語小心籌謀著,若是哪一天歐陽澤來到這蓬萊島阮小姐總不能用一張容貌盡毀的臉去麵對他吧?男人從來都是視覺動物,他愛的不也是阮解語的那一張美麗的麵皮麼?若沒有了這張麵皮,他恐怕也未必還會對阮解語感興趣,那麼阮解語想要複仇將永遠不再可能。
紫霞知道阮解語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心思過重的緣故,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這一日,青淵替阮解語換了藥之後,紫霞便將他拉到僻靜處:“青淵大夫,阮小姐臉上的傷可好些了麼?”
青淵搖搖頭,說:“情況不是很樂觀。阮小姐最近幾天好像精神狀態不是太好,要知道,這病著的人若是休息不好,於身上的病是沒有好處的。”
“那是不是可以給阮小姐吃一些安眠之類的藥?”
青淵想了一想,說“那些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是藥三分毒,吃多了也總是對身體不好的。看著阮小姐的情形,倒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俗話說,心病還需要心藥來醫,解決了這阮小姐煩心的事兒,她大概就能夠寬心了,這樣病也能好得快些。”頓了頓又說:“紫霞姑娘是一直跟著阮小姐的,應該知道阮小姐心中的心事,若信得過青淵,不如說來青淵聽一聽,或許青淵能夠幫得上忙。”
看著阮解語的病情不見好轉,整日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樣子,人也日漸消瘦下去,青淵正在心急火燎卻又因自己醫者的身份不方便打聽姑娘家心事而著急的時候,不曾想紫霞卻主動與他說起這件事,這樣他也就方便打聽一星半點的情況了。
紫霞便將歐陽澤攻打陽城,陽城城破,少將軍陸浩宇身亡,陸家破城亡家的事說給青淵聽了。
“阮小姐這段時間以來每晚都會做惡夢,醒來之後就不敢再閉眼睛,幾乎夜夜睜著眼睛到天明。一閉眼,眼前便是鮮血淋淋的畫麵。”紫霞當然不會告訴青淵,其實埋藏在阮解語心中的除了這些悲傷的往事還有更加可怕的計劃。
青淵聽了,點了點頭說:“看來阮小姐是情緒上太緊張了些,隻需讓她開心,便可忘掉從前那些悲傷的往事。今日是正月初八了吧?正月十五便是鄴城一年一度的燈節,到時候街上人山人海,燈火輝煌,咱們不如叫上阮小姐一起去賞一賞燈,到人多的地方去玩一玩,這樣也許她的心情便能夠好一些。”
的確,自從陽城破城以來,阮解語整日都是鬱鬱的,臉上都極少看見笑容。即是燈節,那定是熱鬧又好玩的,阮小姐若能去玩一玩也許也能夠將心情放輕鬆一些。
紫霞便點頭說:“正是這個意思呢,那到時候就要麻煩青淵大夫了。”
青淵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不上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平常師父若出去遊醫了,這醫館裏邊隻有我與童童,冷清得很,正好你們住在這裏,童童不知道有多高興呢!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你與阮小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