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24
因為小紅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若她真是自己身邊的那個奸細,那麼歐陽澤的一舉一動自然就都在敵人的監視之中了。
阮解語的第一反應便是找小紅問個清楚。但轉念一想,若小紅真的在向敵人傳遞消息,那麼自己現在去問,她未必會說真話。
不但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看來,還得另外想一想什麼別的法子才行。
恰巧,桃紅拿了補品進來,阮解語便問道:“你小紅姐姐呢?”
桃紅見阮解語問話,剛剛進來的時候,的確是在回廊上碰到過小紅,便道:“小紅姐姐剛才不是出去了嗎?剛剛在回廊上碰到。慌慌張張的,奴婢還以為是阮小姐吩咐了小紅姐姐去辦什麼要緊的事情呢!”
這桃紅平日裏本就跟小紅不和,這會兒眼見著阮解語一副生氣的樣子,隻恨不能連編帶騙,隻讓阮解語相信了這小紅並不是一個妥當的大丫頭才安心。
在這裏待得久了,阮解語自然也是早就熟知了他們這些人心中的所想。倒也沒說什麼,隻說:“等你小紅姐姐回來了,讓她來見我吧。”
桃紅一時揣測不出阮解語究竟是怎麼個意思,也不好瞎問,隻得應了退了出去。
阮解語又仔細地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紙條上的字,明顯就是外麵有人傳了進來的。小紅不識字,再者,這樣的白紙黑字,極容易被人發現,按照道理來說若是相熟的人,定不會這樣做的。
小紅這丫頭,從前不僅為人謹慎小心,伺候主子更是沒有比她用心的了。若說她與歐陽家有宿仇,早就有殺機,倒也是不可能的。想來,或許可以從她最近接觸的人處下手。
這歐陽家雖不小,但這樣的豪門大族裏,規矩其實是十分嚴格的。裏邊的人輕易出不去,外麵的人也不容易進來,****見麵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想要接觸到別的人呢顯然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然而……阮解語想起昨日那個站在門口給小紅刀傷藥的男子。
劍眉星目,俊朗不凡,雖穿著下人的衣裳,身上總有一股子讓人不敢逼近的貴氣。看著,便不像是一般的人。
或許,可以從這個叫小柱子的花匠下手。
燭光搖曳著,阮解語便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搖曳起來。這個小柱子,能夠讓小紅一眼便鍾情,看起來似乎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小紅還沒有回來,主管歐陽家官邸的陳管家便來了。
站在地上給阮解語請安,道:“阮小姐,小的來遲了。”
這陳管家倒是極有禮貌的,待阮解語亦是盡了夫人的禮數,這倒是讓阮解語自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忙道:“陳管家客氣,這樣晚了還叫了你來,不過是有件要緊的事情要問一問你。還請,陳管家如實相告。”
那陳管家是個四十來歲的幹瘦小老頭兒,慈眉善目的,看著便是個好像與的,對阮解語若然也是極其地客氣。道:“阮小姐有什麼話盡管問,陳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阮解語睨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紙條,想了一想,這才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是,不過是想打聽一個人。”
“阮小姐,請說。”陳管家垂著頭,仔細地聽著。
“前幾日,官邸裏是不是新招了一批修剪花擦的花匠?”阮解語問道。
陳管家一時之間也摸不準阮解語究竟想要問什麼,便如實答道:“正是。這春夏之交,花木瘋長,若不仔細打理一番,待到花季四處是亂花,倒是辜負了這園子裏的好些花木。這官邸說大不大,說小嘛,自然也不小,官邸裏的人忙不過來,隻得臨時又在你外麵招了一批花匠來幫著打理。”
陳管家想了片刻,又道:“阮小姐,難道是分到您這裏的人不妥當?”
阮解語聞言,笑了笑,道:“陳管家辛苦了。人,並沒有不妥當。”畢竟不過是一張紙條而已,並沒有旁的什麼事。再者,今晚歐陽澤並不在官邸之中,若是真的因為打草驚蛇鬧出什麼事情來了,恐怕也是不太好的。
故而,轉而說道:“不過是因為要留在身邊用的人,想好好打聽一番罷了。”
阮解語對那紙條上的內容隻字不提,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這事兒少一個人知道便是少一分危險。更何況,阮解語想向著陳管家打聽的不過是這個小柱子的來頭,也是沒有必要將整件事情都清楚地告知。
阮解語這樣說,那陳管家自然也是個明白人,也不再多問。在歐陽家待了這樣久,若是連主子們的這點兒心思都猜不透,那他也是不用混了。
那陳管家想了想,道:“分到阮小姐房裏的,可是叫小柱子的?”
阮解語點點頭,道:“正是。想問的正是這個人的來頭,花木照料得極好,隻是不愛說話。便想著問一問。”
阮解語極其客氣,她知道,像陳管家這樣的下人。雖是下人,但在主家待得久了,主家非常依賴。別說是別的下人,就連歐陽澤自己都要敬重他幾分,在歐陽家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了。這些人,對歐陽家的事情非常了解,但也善於渾水摸魚。若是對他們不客氣,你就隻能聽到你想要聽到的東西。事實的真相,你永遠都不會知道。